白离忧的心下微微的舒坦了一些,刚准备启唇言谢,可那朱门却不合时宜的发出了些许的响动。
殷无方的眉心微微一动,转过眼眸厉然道:“是谁?”
“圣上,钦天监和几位大人求见。”门外的宦官恭恭敬敬道。
“朕不是说了么?让钦天监全心准备观天象一事,这几日朕不见任何人。”殷无方冷声道,音色中不夹杂一丝一毫的感情。
宦官犹豫了一阵,有些为难道:“圣上,属下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他们跪在养心殿前已经半个时辰了,不仅仅是钦天官,还有好几位忠臣良将,这样下去着实不是办法。而且钦天监还说了,这是事关于国运的大事……”
——“咣当。”
宦官的话语还未说完,一墙之隔的朱门之中便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响声。
殷无方竟直接抬手敲在了床柜上,震碎了柜子上摆放着的瓷杯。瓷杯的碎片肆意的反弹,在殷无方的手背上划了一道细微的伤口。
白离忧望着眼前的一幕,几乎大惊失色:“无方!”
她小心翼翼的捧着殷无方的手,那坠落着殷红血迹的口子让她心痛不已,想要寻一个手帕为他止血,可却发觉自己已经被换了身衣物,口袋之中空空如也。
“来人!”白离忧立刻焦急的呼唤道,就差自己穿着里衣跳下床去。
殷无方用未曾受伤的手揽住了白离忧的腰身,整个人如同闻所未闻一般。
“圣上,可是出……什么事了?”门外的宦官听闻了里面异常的动静,被吓得连声音都颤栗。
只是这一句询问始终没有得到应答,因为这殿中的人也并不好过。
彼时的殷无方右手心也有一道刚刚愈合的伤口,因为动作剧烈的缘故,也微微的裂开了痂。
“你这是何苦?他有急事寻你,你去便好了!我又不是个孩子,非要你陪着不可!你明知道我见不得你受伤,见不得你流血的,你却偏偏如此,就是想让我心疼对不对?”白离忧望着殷无方那一副无惧生死的模样,眼角竟是渗出了些许的泪痕。
她抬手敲打了殷无方的肩膀一阵,又唯恐伤及到他正在渗血的手,不敢做更多的动作。
发泄了好一阵之后,白离忧方才脱离的跌坐在床上,她望着一言不发的殷无方,“无方,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在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钦天监他们究竟怎么了?”
白离忧亦是着实的不明,明明他们在静安寺相见的时候殷无方还说过的,会处理好这有关天象之事。
金蝉也告知过了自己,殷无方已寻到了解决的方法。
谁来告诉她,为何如今的殷无方遇事并不是想要解决,而是忍不住的愤怒发泄,甚至连伤害到了自己都不自知,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
“离忧。”殷无方的神色微微一动,一字一语,声音肃然道:“他们将你害成这个这个样子的,你不该这么说我。”
他知晓那钦天监在,必然会又上奏妖星一事,逼着自己将白离忧送走。可是如今,他岂能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白离忧听闻此话,却是勾起了一抹苦笑,道:“原来是因为这个,无方,我早便说过,我远离是非之地,亦是对自己的保护。”
“可是你险些丧命。”殷无方盯着他,目光带满了攻击的意味。
“起火一事纯属偶然。”白离忧坦然的回应,她的眼眸之中不夹杂任何杂质,清澈见底。
可这双让殷无方沉沦的眼眸,如今却也让他甚是心痛。
白离忧微微抿唇,淡然补充道:“最近,宫中有关于我的流言,也不好听吧?无方,你必须要承认,即便是外面天高水远。多的是不定性的因素,也比在这宫中,比在这流言漩涡之中要轻松一些。”
说罢此言,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见殷无方不作言语,便又道:“我仍旧要出宫,只是你放心,我会等到自己身体恢复,无恙的时候,也可让你放心。”
“我不是怪你,我是怪他们。”殷无方唐突的摇了摇头,清冷的音色带着微微颤抖之意:“我此一生,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臣民,对不起社稷的事。从始至终我便只有一个你,而我用心保护着的人却对你……”
“清者自清。”白离忧轻声的打断,她抬手抚了抚殷无方的侧脸,感受着那人微凉的体温,道:“我们曾经,也在淤泥之中挣扎过,比这次的流言蜚语要严重的多,不是也过来了么?我相信这一次,也依旧可以的。”
她淡泊一语,嘴角伴着丝丝笑意。末了,又含笑补充道:“我和乞丐师傅约定的时间就快要到了,我必须要履行自己的诺言。另外的,这京城烦闷,我也想去外面散散心。无方,你便成全我吧。”
白离忧的态度并不强烈,可是话中之意却让人无法反驳,殷无方摇了摇头,抿唇而言道:“你说此话,便是已经决定了,我要怎么拒绝你?”
对上那人眉目间的凉意,白离忧微微的起身,薄唇轻轻的贴在了他的额前,道:“你等着我,我也等着你。”
我等着你处理好一切,再做回那个不会被任何事情引导的帝王之材。
白离忧深切的知晓,自己不在此处,他才能够更加决绝,更加大展宏图。
“等我,我马上回来。”殷无方最后牵了牵白离忧的手,淡淡道。
白离忧由衷的点下了头,望着那人离开的背影,心中却只有憧憬,没有一丝一毫眷恋和不舍——她知晓,殷无方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
养心殿之外,阵阵雨水漂泊,沾湿了这跪坐着的人头顶上的一盏盏乌纱。
殷无方独身撑伞而来,渡步到这众人脚边的时候,他们皆是一愣。
“皇上!”钦天监率先的冲着殷无方叩下了首。
几名臣子也紧紧的跟随着他,冲着殷无方行下了大礼。
“何事,非要这个时候禀报。”殷无方冷淡而言,即便是心下已经清楚了他们的打算,却仍抛砖引玉的询问。
他如此直白,这几名臣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李大人犹豫了一阵,方才委婉道:“圣上,皇后娘娘的身体可有好转……”
“皇后因火灾和高热,染了喘症。”殷无方骤然的打断,音色冷冽。
众人皆是一惊,准备到口的话也不知晓如何倾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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