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么奇怪的事儿？”跟张桓一起盯着监控的警员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那三个姑娘全都说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本来是在步行街逛街买衣服的，结果反应过来时自己就在案发现场附近的一条小吃街边，而且嘴里一股烧烤味儿，饱饱的，可她们都不记得刚刚吃了什么。
有宵夜店的老板出来指证，说她们在警车来前一个小时左右就已经在他们店里吃东西了。
店老板还说里面穿的最暴露的那个姑娘虽然看起来骚了点，其实人很可爱活泼的，其他两位就比较安静温雅了。
可是在其他两人嘴里都说那个穿着暴露的女的脾气大难伺候，她本人也确实给人一种高冷的感觉。
她们三的反应毫无破绽，全都是自然而然的最真实的反应。张桓紧抿双唇，他想起之前那个女警员也是这样，有一段时间完全忘了自己干了什么。
一个人可能是巧合，可现在有四个人都是类似的情况，还能说是巧合吗？
但这个奇怪的点似乎和真凶没有关系。
在短暂的休息过后，天已经亮了，三个女的被放走。那个高中生还在睡觉，张桓一夜没睡，正准备眯一会儿的时候法医给他打电话了。
“张警官，烟蒂里有非死者基因。”
“嗯……我知道了。”
十有八九是那个高中生的。张桓把冷掉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狠狠抹了一把脸，再拍了拍两颊迫使自己清醒起来。
“把人带过来。”
那高中生被带过来的时候还睡眼朦胧的，看起来并不害怕。
“说说吧。”
“说什么？人是我杀的我承认了还要怎么样？”
“你杀了谁？”
“唐解。”
“你的语文老师？”
“呵，他不配当老师。”
张桓转笔的手一顿，案件似乎反转，他继续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是畜牲。”
“可以具体一点吗。”
那小孩不说话了。
“不想说？不敢说？不能说？”张桓的语气故意带了点儿嘲讽，“你十八了，未成年人保护法保不了你，人都杀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是个恋童癖。”
审讯室一时变得无比安静。
案件一下变得明了起来，唐解在校期间利用教师职权对学生动手动脚，甚至强迫了其中一个，而且是男学生。然后那个学生碍于面子没有报警，但又怀恨在心，晚上主动约唐解，唐解兴致冲冲准备做一桌好饭菜招待，结果迎来的却是死亡。
“所以你还剥了他的皮？那皮呢？再有，你一个学生怎么能做到那么细致的手法。”
“这个我没法解释，”那个学生说，他的双眼有些迷茫起来，“我本来是朝他心口捅了一刀狠的，然后……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就发现自己手里刀没了，衣服也换了新的。”
“所以皮不是你剥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学生双手抱头，开始发抖。
张桓不忍心再问下去，派人把他带走，自己也走了出去。没一会儿有人报告说凶器和带血衣物找到了，衣服上血迹很多，看起来就像泡过血水一样。
“那看来确实是那个学生做的了……”张桓喃喃道。
“这也太可怕了，一个学生竟然有那种手法，可能为了报仇练习了很久了吧。”一旁的警员道。
“去检查一下他的精神状况。”张桓交代了一下，把那个警员给派遣走了。
现在这个案子结了，一切看起来理所当然又疑点重重。
而且，如果加上这个学生所说的，那当晚因不明原因失忆的不就有五个人了？
五个人啊，这一定意味着什么。张桓的脑海里再次冒出了“秦先生”三个字。
夜幕再次将临，线子抱着一个严严实实的包裹回到别墅。秦小明吩咐过要他从窗户进来玩，免得被楼上的那些毫不知情的姑娘们看见了。
“喏，”线子把包裹抛给药鬼，又伸出手，“驱魂丹，拿来。”
“这连个炼丹炉都没有，我怎么给你？”
“靠！你想耍赖！皮还我！”
“我怎么耍赖了？我这会儿不给你又不是以后都不给你了，再说你拿这皮能有什么用。”
线子说不过他，只好哼哼唧唧坐到了一边。
“哎，秦小明呢？”线子发现房间里少了个人。
“他怕，不敢看，在自己房里躲着呢。”小鹤笑着说。
秦小明确实在自己的房间，他不想看到人皮，他怕那张皮开口责问他为什么要害自己。
他窝在床上安静打坐，线子无聊，便找上门来了。
“门都不敲一下？”秦小明看他开门进来，语气略带嫌弃。
“敲门干嘛，你又没在这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万一呢？”
“那你说说你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滚。”
“我看不见得，你应该有挺多事想问我的。”
“怎么得来的，那皮。”
“我晚上在外面瞎逛，看见有个小孩捅了个老男人，那一下叫狠啊，那老男人已经没救了。”
“然后你就附身上去取了皮？”
“嗯。”
“噢？还真是你亲自下手的，能说说你这精湛的手法是哪学的吗？”
“呵，你套我话？”
“说不上套话，跟讹兽比我这还只是冰山一角。”
“看起来你被讹兽欺负得很惨。”
“还行吧。”
“行了不说了药鬼那边应该搞好了，过去看看呗？”
秦小明没说话，跟着他一起去了小鹤房间。这会儿小鹤的前肢还是包着芭蕉叶，秦小明瞥了眼地上散乱的包裹，和里面隐约显露的肉色和鲜血，胃里一阵翻腾。
他捂着嘴巴跑去了卫生巾。
“唉，也怪可怜的，”药鬼叹了口气，“你说他一个人，在这为一群鬼啊妖啊累死累活的，图个什么？”
“我怎么知道。”线子说。
“你知道吗？”药鬼转头对小鹤说，他眼里透出别有深意的眼神。
小鹤半垂眼帘看了他一眼，也学着线子的口气道：“问我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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