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程玉夏便十一岁了。
她穿着崭新的红衣裳，扎起头发，像个小仙女。
程知秋是她姐姐，衣着、打扮、发型，都和她一模一样。
程树和程海也穿了新衣服，程多田和张宝娟同样换上了簇新的衣服，迎接新年。
热热闹闹的新年渐渐地过去，程玉夏对去年、前年、大前年做了总结，又专程盘算了一下自己的身家。
如今她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富婆了，有田有地有房子，能读书能打架还能经商赚钱。
只是，赚来的钱应该怎么花呢？
程玉夏想盖女子私塾。
不，先盖育婴堂吧。
程玉夏想起她不久前听别人说的传闻，某村有人经过河边，在河边发现了一具腐烂发臭的女婴尸体。
可能是上游飘下来的，可能是本村或隔壁村的人残忍丢弃的。
类似的传闻，在乡下从来都不少。
这个时代，人们溺杀女婴，导致性别比例失衡，很多光棍娶不到老婆。
而性别比例失衡，随之上升的是犯罪率。
怎么办？
先阻止愚昧的人们溺杀女婴。
程玉夏花钱在镇上买了一块位置不算偏也不算繁华的地，派人修建育婴堂。
育婴堂的图纸，是她在系统商店买的。
她张贴了招聘告示，为修建中的育婴堂聘请做饭的人、善于照顾孩子而且有耐心的人，还招聘了一位男保安。
七姑婆不解：“夏夏，我们宗族有托儿所，怎么你还修建育婴堂？”
程玉夏认真地说：“族里的女孩子生下来都能活着，但是村子里的、镇上的女孩，可能一生下来就被杀掉或丢掉、送人，我希望她们活下来。”
七姑婆默然。
活了几十年的她，见过的、听过的溺杀女婴事件很多很多。
曾经她也觉得可怕，心中萦绕着愤怒的情绪，然而她无能为力，以至于心态一天比一天麻木，竟然觉得弃婴杀婴送婴是平常事。
实际上，七姑婆也做过努力。
像她家的阿翠和阿果，都是被遗弃的孩子，她把她们养到了十几岁。
现在，阿翠和阿果都在女子私塾念书，过年时还给她画了一幅肖像画，画里的她是个可爱老太太。
“育婴堂可能会很费钱。”七姑婆说道，“夏夏，有的孩子，不是由于性别女被遗弃，而是因为眼瞎、耳聋、说不出话、六指、裂唇、痴傻等原因被遗弃。”
这些孩子，在榕树村是隐形的。
爹娘生了残疾孩子，觉得孩子不祥，会遗弃，会饿死。
健康的孩子尚且不容易养大，更何况残疾。
不如扔掉了，再生一个。
当然，会说再生一个的人，往往是无法怀孕生孩子的男人。
他们从来都不在乎女人生孩子是不是过鬼门关，他们只知道女人会生孩子，这个不好就再生一个。
想到这里，程玉夏想写书科普生育知识，让女人知道生孩子有多么危险。
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事情要一件一件地做。
程玉夏贴了招聘告示，还贴了育婴堂的说明：养育弃婴、孤儿，为弃婴和孤儿提供吃穿住和简单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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