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瞳孔骤缩，抓着她的手也紧紧的。
卿卿的乳名，他不会忘，是阿九.....所以，他面前的是谁？
他刚想开口去问，却被她用手掩了唇：“别问我，至少不是现在...你知肖晓得，我不会害你，我也心悦你。”
她还没想好该如何解释，该跟谁说，又有谁会信，信她借尸还魂。这也不能全怪她啊，谁让他自己五十大板把原主打嗝屁了。
他湿热的舌尖在她手心痒痒地舔舐，她下意识地把手收回去看对方，见对方眉目含笑道：“好。”
末了，他又唤了声卷卷，让她不由得脸红起来，叫个名字都不能好好叫，叫得这么苏，这么不正经。
好在最后玩得也算尽兴，两人还饶有兴致地在一块冰上滑了一会，最后见小摊子都早早收了回家过年去了，司马文华才把她送回去。
“爷。”小翠见她被送回来终于松口气，连忙拿了热毛巾给她净手。
没有主子在，一干人等年夜饭也没敢用，都巴巴地等着她回来，好在她也没在外面吃，让灶上赶紧下了饺子。
热气腾腾的角子上桌，好大的肚儿，一个个圆滚滚的，和现代的饺子几乎一个模样。让人给徐炎也送了一份后，她一边给少玉发了个压岁钱，一边招呼让殷昨和小翠与自己一同上桌。
两人与她多年情分，也不推拒，也跟着他们一起吃起角子。
“愿新的一年我相府也平平安安过。”她这几日听吉祥话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难得自己也说一句。
第一个饺子咬下去，竟是糖心的，她诧异抬头，不会这里的角子都是甜的吧。
小翠笑意盈盈道：“爷，好福气呢，只有一个角子是甜的，吃到的人好运来。”
她听后开心地把剩的一半糖心角夹到少玉碗里：“给少玉也沾沾喜气，吃了以后变聪明。”
小翠偷笑，爷年年都能吃到这个做了记号的糖心角，年年都因为这事心情好，今年也不列外。
吃完角子，殷少卿这个一家之主就该给下人们赏钱了，管家林林总总带了两百号人在院里侯着。
该花钱的时候就得花，她这点道理还是懂的，干脆直接让殷明他们抬了一箱雪花银过来。
众人知道是来领赏钱的，也都磨掌擦拳，等着领自己的那份。
殷少卿看着还是一身肥膘的管家，好笑道：
“今年每人赏钱五两银子，过个好年。”
下人们一阵骚动，往年也不过是二三两的碎银罢了，今年还能领个大银锭子回去。
周大嫂子现在也算是相府的下人了，自然也是能领这份钱的，她虽见过的钱不少，可也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家就是个平民家庭，能见到银子就不错了，而且自己这也才没来几日，她和男人就能拿两份赏钱，她知足了。
众人纷纷开始上前领赏钱，点到周大嫂子名时，周围传来一阵嫉妒的目光，她则像没看见一样美滋滋地上前领了。
她的钱揣怀里还没暖热，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哟，相爷还知道给下人发赏钱呀，那怎么不给奴婢也发一份。”香姨娘面带郁色地走进来，身旁跟着面色同样不佳周二妞和巧儿。今天过年，看守她们的人总算休息，她们才得以出来。
听说下人们都来领赏钱，可却没有她们的份，她们怎么甘心，好歹自己也是委曲求全地在这整日给香姨娘当奴才使唤着。
一问起她来她还振振有词道是巧儿自己没本事勾搭住相爷，顺便还把巧儿讽刺一番，说也不看看她那丑样，还想爬贵人的床。
可把周二妞气的不轻，但当初因为相府的要求，她现在和女儿都入了奴籍，被香姨娘拿捏着卖身契，也不敢违抗。
殷少卿看都没看她一眼，轻嘬口茶，然后慢慢地合上茶盏，一套动行云流水，她自己都没发现，她越来越有一副贵公子的优雅姿态了。
周大嫂子被硬邦邦的银子硌着，立马上前一步道：“你算个什么腌臜东西，也配在爷面前说话，我呸！”
香姨娘被噎一下，她的确算不了什么主子，可按位份自己确实比这些下人高。
她这个姐姐，现在处处针对她，让她好不恼火，要不是自个，她能巴得上丞相府么，她又算个什么东西，哪有资格来挤兑自己。
要是老相爷还在，看不扒了她的皮。
“你说的又是哪里话？我再不济，也是老相爷抬进府里的妾室，哪轮得到你这个奴才跟我叫板！”
周大嫂子皮笑肉不笑道：“妾室？可得了吧，现在当家的可是我们相爷，你算哪门子的妾室，连个蛋都没下出来，还想留在相府，我还真没听过哪家嫡子要赡养父亲妾室这个理，说出去还不得让人笑话，你名下又无子，还是早早滚出相府吧！”
她嗓门可不小，足以把声音传遍整个院子，下人们都沉默着，心里却叫一个爽快。
周大嫂子见相爷没发话，就知道相爷想法也是如此，只不过碍于他的身份不便说罢了，于是她挺直了腰板继续骂：“什么玩意，给点颜色就想凯染坊了，也亏得我们爷心善，不然早把你赶出去当叫花子去。”
香姨娘知道自己是因为贵人才回来的，可当年贵人只答应日后帮她一次，现在她机会已经用光了，她也不敢再造次，她今天来不过是最后给自己外甥女巧儿一次机会。
可巧儿媚眼抛了半天了，也没一个人看，相爷也连头都没抬一下，她算是彻底死心了。
“还有你个小蹄子！”周大嫂子突然指向巧儿，“整天不学好，毛都没长齐就知道勾搭男人，你真以为自己美若天仙啊，也不照照镜子，脸大脖子粗，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哪个男人要瞎了眼真看上你了，你才该烧高香了！”
在场的多是相府里从小培养出来的有文化的下人，几时听过这般粗话，一个个脸红起来，暗道以后万万不可与周大嫂子闹不愉快。
巧儿毕竟年纪小脸皮薄，被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一骂，眼圈一红就跑了。
殷少卿的茶都凉了，她才放下，咳嗽两声：“什么时候奴才也可以不等主子发话就自己下去了，周大嫂子有空好好教教她做下人的规矩，别让冲撞了什么贵客，还让人以为我相府无人可用呢。”
周二妞头皮发麻，她素来和这嫂子不和，这段时间为了三妞可没少和嫂子吵，这下她的巧儿怕是要受罪……
香姨娘见留下去也实在讨不了好，匆匆告辞后就带着周二妞一起灰溜溜地回去了。
殷少卿起身就走，临走前又丢下一句话让众人揣摩：“周大虎家就领双份赏钱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羡慕地看向美滋滋上前又领了一块银锭子的周大嫂子，这是不是说明，以后他们也要尽力勒掯香姨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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