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晓他还是他的无方,不论发生何时都会为她遮风挡雨的那个人。
望着那人苍白的脸颊,白离忧有些心疼的抬起手来,轻轻的抚了抚他的脸颊,口中轻轻念叨着:“你一定很痛,不然又怎么会连一句安慰我的话都没有说出口呢?”
她抚着他冰冷的脸颊,将自己的额头微微靠去:“不过,你放心,我会救好你。而你所受的伤痛,我必然要让那人加倍奉还。”
白离忧并未与他在这温情之中沉溺多久,便被一阵唐突的呼唤声打断。
白离忧悄然的拉开了自己和床榻上的殷无方的距离,将视线凝聚在那紧紧闭合着的朱门之上,再度的抬眼,眼底方才的温情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皇后娘娘,是属下。”武三的声音骤然响起,话语之中带着全数的担忧与焦急。
“进来吧。”白离忧自然知晓这事情传出去,身在宫外的武三亦是会第一时间知晓,于是便也并不意外,直接如此吩咐道。
武三将朱门迅速叩开,三步并作两步的奔走而至了白离忧的身前。他望见了人事不知的殷无方,一时之间心中也是自责:“怪属下未能尽责,护卫圣上安全。”
白离忧缓缓摇头,轻声解释道:“是我要你在宫外保护灵儿的安全的,就算是要怪,也是怪我。不过……这一次,倒当真不是我们毫无防备,而是那幕后之人着实阴毒。”
武三亦是时时刻刻的担忧着殷无方的安慰,便迫不及待道:“那圣上如今的情况如何?”
“我已经稳住了他的心脉,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不过,这体内蛊毒的解法,我现在还浑然不知。”说到此处,白离忧再度的叹了口气,她抬眼对上武三担忧的神色,却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缓然道:“灵儿呢?你得知消息便直接赶回了宫中,可有吩咐人护好灵儿?”
话说到了此处,武三的神色突然尴尬了一寸。片刻之后,方才朝着那朱门外的方向撇了撇,未望见那心中所想之人,又讪讪的回过了头。
仅此一个动作,白离忧便明白了武三心中所想。她的心微微悸动了一寸,面色上却并未诧异,而是不喜不悲道:“进来吧。”
门外的人得了她的号召,终是小心翼翼的跨步而入。
乔灵儿此番跟随武三一起入宫,亦是走的匆忙,连宫服不曾更换。她原本便娇小,穿着这平通的服饰,倒是显得其不过豆蔻之年。
白离忧望着垂着眼帘的乔灵儿,便料想到了自己将她赶走之时的场景,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如何开场。
武三轻咳了咳嗓子,缓然道:“当时得知圣上遇刺,情况紧急,我不敢耽搁,却又担忧郡主安全,只得将其一同带入宫中。”
说到此处,武三拱手作缉,又冲着白离忧行下了一礼:“忤逆了皇后娘娘的意愿,还请您责罚。”
一直垂眸不言的乔灵儿听到了此处,终是抬起眼帘来,她学着武三的模样双手握拳行礼,喃喃道:“不……不怪武统领的,是我硬要他带我过来。”
久违的四目相对,白离忧和乔灵儿皆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些许的异样。而这异样的情绪,也在瞬间化为晶莹,就快要坠成珠帘。
乔灵儿见她如此神色,便知晓她还是惦念着自己,而原先为了自己的安全口不择言,将自己送出宫,实则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
她扯了扯嘴角,想要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最终还是只能任由那金豆砸在自己的脸颊上。乔灵儿奔走到了白离忧的身边,扑在了她的怀里道:“离忧姐姐,不要再让我走了。我在郡主府之中夜不能寐,时时刻刻的都在担忧着你,你就让我留下来吧。哪怕不能守在你的身边,离你近一些也是好的。”
白离忧抬手抚了抚乔灵儿散落的鬓发,心下感触颇深,不过最后,却是仅凝结成了一句:“好。”
她的声音极小,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细弱闻声。即便是躲在她的怀中同她近在咫尺的乔灵儿听了,也是一时之间不敢相信。她从白离忧的怀中探出了脑袋,几分不可思议道:“离忧姐姐,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好,你留下。”白离忧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凝望着乔灵儿眼底的乌青,眼底闪出了丝丝晶莹:“是我不对,我早知晓你会难过困苦至此,可还是一意孤行的让你离开。你受这样的苦和折磨,皆是因为我。”
“离忧姐姐,不怪你啊……”乔灵儿眨了眨眼睛,刚准备再诉说些什么,却被白离忧启唇打断道:“过去的那些,都别在提起了。灵儿,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赶你走了。”
白离忧知晓,乔灵儿会为了她而保护好自己,武三亦是不会允许她受到分毫伤害。有了这双重的保证,她便也顺从了现实。
毕竟今日见到不顾一切回宫的乔灵儿,她也没有办法再狠下心来送她离开。
“嗯。”乔灵儿听闻白离忧的话语心下感动,便如同捣蒜似的点下了头:“我不会给姐姐填麻烦的,我就同武统领在一起,不会打搅姐姐给圣上诊治。”
望着眼前上演的温情,武三心下亦是感动,他犹豫了一刻,方才启唇打断道:“皇后娘娘,圣上如今蛊毒未解开,您可有什么打算么?”
白离忧点了点头,道:“我虽是稳住了他的心脉,却亦是知晓这不是长久之计,如今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这以芍药花引毒的玄机。”
“芍药花引毒?”武三也并未听过这种毒发之法,一时之间也呆愣了片刻。思虑一寸之后,缓然提议道:“太医院的医书之中可会有所记载?”
“我已经让太医去看了,不过希望渺茫。太医院的医术大抵都是记载一些疑难杂症,还有中原常见的毒的解法。我起先已经将太医院的书都过目了,对这芍药花引毒之事也丝毫没有印象,我不能将全部的希望都凝结于此。”白离忧微微抿唇,她心底好似已经有了答案,眉目间闪过了一丝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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