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白离忧当着殷无方的面翻了个白眼,喃喃开口道:“我为什么这么说?还不是为了给你寻一件衣物?难不成就让你这么一直光着身子?你不害羞,我还替你害羞呢!”
一连的三个问句让殷无方心下些许的尴尬,他的话语稍稍定格了一下,片刻之后方才补充道:“不仅是这酒的事,你一口一个小洮叫的,倒也听着动听。”
白离忧听罢了此话,方才知晓了殷无方的重点所在。她的嘴角没来由的勾起了一抹笑意,盯着殷无方的双目道:“你连你救命恩人的醋都吃?”
“自然。”殷无方毫不犹豫的回应,末了,又低声补充道:“我是你的男人。”
他的声音沙哑,落在白离忧的耳畔,撩拨着她的心扉。白离忧却是硬生生的抬手将殷无方的脸扳到了一侧,无可奈何道:“你是男人,可我不是啊!你这醋吃的没有道理!”
殷无方凝望着白离忧近在咫尺的双眼,不知晓为何,心下升腾而出了些许异样的感觉。白离忧分明没有离开自己身边分毫,他却觉得,眼前的人虚无缥缈。
白离忧注意到了殷无方神色上的变化,下意识的便抬起手在殷无方的眼前晃了晃:“无方,无方?你没事吧?”
殷无方摇了摇头,抑制住了心下的伤怀之意,就此勾起了一抹笑容,冲着白离忧解释道:“没事。”
“刚刚小洮在,我没有来得及问你……”白离忧犹犹豫豫,终是将心下疑惑之话询问出了口:“小洮说你发烧昏睡的时候不安稳,还说了呓语。我能问一下,你究竟梦到了什么吗?”
白离忧眼看着殷无方的脸色一变,为了不让他再多想,便开玩笑似的补充道:“该不会,梦见我们俩没逃过此劫,在奈何桥上碰面了吧?”
殷无方回眸望着白离忧,沉默了一刻,终是启唇言说道:“没有,梦里没有你。”
梦境之中的白离忧最后言说的话语,殷无方没有勇气开口重复。他也没有勇气追问白离忧,会不会像梦境中的那般离开自己。
于是,他只得避重就轻的开口道:“甚至连梦都称不上,我面前是一片黑幕,周身全是虚空,像是坠入了深渊一样,想要爬出去却挣扎不动,想挣开眼却只见黑暗。总之,整个身体都甚是不适,所以醒过来的时候见到一个陌生人,就没有把持住,险些将她推倒了。”
殷无方的脸色不大好,话语却是分外的真挚,白离忧听罢之后心下也有些不舒服,于是便匆促的开口解释道:“那不过是你发烧晕厥之后的正常反应罢了!你千万莫要想多。”
说罢之后,白离忧沉默了一刻,不甘示弱的补充道:“也算是给你一个教训吧,看你日后还敢不敢再逞强了!整个人都快烧成火炉了还硬撑!”
说着,白离忧便别开了头,撇着嘴巴不再看殷无方的眉眼。
殷无方的嘴角抿起了一抹充满苦涩的笑意,笑是因为白离忧还完好无损的坐在自己的身边,而笑之所以苦涩,则是因为那个梦境太过于真实,让他唯恐着哪一日会发生。
就正如古人所说的那般,有的人是不会做梦的,夜有所思的叫做预言。他必须阻止梦中事的发生,将每一个苗头的扼杀在摇篮。
于是如此想着,殷无方便抿唇一笑,从被子之中探出手来揽住了白离忧的肩膀,一字一顿道:“下次不会了!”
“你干嘛!”白离忧下意识的便拦住了殷无方,将他的胳膊塞回了被子之中:“一会儿小洮回来看到了怎么办!”
“看见了便看见了。”殷无方嘴角的笑意依旧不减,他确然是巴不得天下人都知晓白离忧是他的人:“正好让所有人都知晓,不论你的身份如何是男是女,都只是我殷无方一个人的。”
而白离忧却是翻了个白眼,丝毫不顾及殷无方所言的情话,而是用尽了全力的将他的胳膊塞了回去,又转手将被子角盖好哦,不甘示弱道:“你以为我是介意会误会成断袖啊?我是介意你这副模样被人家姑娘看到!”
说罢之后,便鼓着一张嘴,直勾勾的盯着殷无方。
视线之中的那张脸虽是苍白而虚弱,却望着自己轻笑。白离忧思虑起了这人晕厥的时候自己想做却没来得及做的事情,不知晓从哪里鼓起的勇气,顺手便敲了敲殷无方的灵台。
做完如此动作之后,白离忧便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的站起了身来:“你看我这记性,都忘记正事了!我刚刚去外面给你寻了些医治发热的草药,你这身子啊!耽误不得,我就先去熬药,不奉陪你了!”
说着此话,白离忧还冲着殷无方做了一个鬼脸。
殷无方望着白离忧那活蹦乱跳离开的背影,心下的空虚与难耐,似乎被逐渐的被填满了。
“离忧……”殷无方轻声的嗯喃,即便知晓那人已经听不见了自己的呼唤,却还是字字泣血的开口言说道:“我殷无方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以任何理由离开我。”
他的话音一顿,最后又嗯喃出了剩下的半句:“我会守好一切的,但求你永远不要离开我。”
殷无方虽说曾生过大病,可毕竟也常年习武,身体比一般人要好上许多。这般严重的发烧若是旁人得了,恐怕是要卧床十天半个月,闹不好还要落下一些病根。可殷无方却不出半日便下了床,整个人丝毫不像生了场大病的模样。
白离忧对此见怪不怪,小洮却是由衷的诧异,拽着白离忧便嘟囔道:“你这位朋友的身体朕好啊,刚刚又帮我往屋子里送了火盆,脸不红心不跳的,也一点儿都不嫌累!”
彼时的白离忧正在摆弄着手里的药草,听了小洮的话语,却是硬生生的扯了扯嘴角:“硬扛着罢了!他这个人,别的什么不会,倒是死能跟自己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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