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司令员、姚参谋长、王团长、杨政委、喻参谋长五个人围坐成一个圈,别人都是坐着、王团长却蹲着。
李司令员道:“咱们两千多人的队伍,目标太明显,日军不可能一点儿都没发觉,我觉得咱们原先定的走小路绕城而过的计划有些不妥,日军如果衔尾追击,只怕咱们要吃亏!”
王尚荣笑道:“借他个胆子!就算他们知道咱们来了,就他们那一千来人还不吓得缩到城里不敢出来,就盼他娃娃出来呢!咱们七一五团有一段时间没打鬼子了,这去大青山吃大餐之前,先拿他们这盘小菜开开胃!”
李司令员严肃地道:“尚荣同志,打仗不是开玩笑,不能想当然!”
王尚荣笑道:“司令员,我话还没说完呢,我的想法是日军一定不敢冒然出击,咱们绕城而过后,可以在后面留一个营埋伏在有利地形,以防鬼子在后面打咱们个措手不及,不管日本会不会出击,埋伏殿后的那个营坚守几个小时后撤离!”
姚参谋长笑道:“我说嘛,咱们王团长一向有勇有谋,咋会想法这么简单!”
杨政委开口道:“我和喻参谋的看法是日军一定会打探到咱们这支队伍北上经过这里,咱们索性也就不要藏着掖着喽,咱们围住清水河县城佯攻一下,吓一吓他们,然后留下两个营在城外,其余部队向北出发,待天黑后留在城外的两个营急行军追上队伍,这样做我认为好些!”
王尚荣笑着摇头道:“保守!太保守!”
他道:“咱们又不是真的攻城,佯攻县城白白浪费些弹药,给城墙上留下几个豁豁有什么意思!”
李司令员对姚参谋长道:“姚参谋长,你的意见呢?”
姚参谋长道:“杨政委、喻参谋的想法是情虽暗、形已明,不如明人不做暗事,日军虽然会知道咱们的行踪,但是他们不清楚咱们的目的,会想到咱们是来攻打清水河县城,他们稳妥的做法是固守城里,再调人马内外夹击,或者想法攻打一下我们晋西北,来个围魏救赵,迫使我们回兵!”
他思忖了一下,道:“尚荣的想法简洁、实用,杨政委和喻参谋的想法更稳妥、安全一些,我个人的意见是同意杨政委、喻参谋的方案!”
李司令员笑道:“到底是参谋长啊,咱们不过是路过一下,你连日军的想法和后续作战方案都想到了!”
他看了大家一眼,道:“咱们的目的地是大青山,不在这里做不必要的牺牲,从安全的角度出发,我也同意杨政委、喻参谋的方案,咱们就这样定下来了!”
李司令员站了起来,道:“好,方针定下来了,思想就要统一!”
他一挥手:“准备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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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凹,大路上。
一个老农从北边拐弯处慢慢地走过来,他一只胳膊上挎着一只柳条粪筐,一只手拿着一个小粪箕、一个粪扒子。
老农边走边在地上寻找着,他突然发现一堆马粪,老农高兴地走过去,放下了柳条筐,用粪叉子将马粪扒到了粪箕里,又倒进了筐里。
老农捡完了马粪,又挎起了筐子,边寻边走着。
这时候从路两边突然冲出来几个举着刺刀的日本兵,老农吓了一跳,忙道:“俺是王家凹的良民,俺是拾粪的——”
他话还未说完,冲在前面日军的一把刺刀已扎进了他的胸膛,那名日军拔出了刺刀,血一下染红了老农打着布丁的灰布衣裳。
老农举起了右手的粪扒子,嘴里流出了血丝,他有些艰难地骂道:“你们这些畜牲!”
几把刺刀又扎进了老农的胸膛,老农手里的粪扒子、粪箕无力地扔到了地上,倒了下去。
三个鬼子拖着老农,把他拖到了山坡下一块大石后。
两个日军把大路上的柳条筐和粪扒子、粪箕扔到了路边。
大路上很快又变得空荡荡的,一片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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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青山支队的队伍向前行进着。
冯君背着行军被和挎包、挎着盒子枪,精神抖擞地走在队伍中。
走在她前面穿着八路军灰衣服、国军黄军裤的黄二喜边走边擦着眼睛。
冯君关切地道:“二喜,怎么?想家啦?”
黄二喜边走边回过头揉着眼,笑着道:“没有,我是眼里吹了个小沙子!”
他笑着道:“排长,你不用给我做工作了,我现在心里比谁都明堂呢,我去大青山打鬼子,天镇家乡那边雁北游击队在那儿打着鬼子呢!排长你放心,不打完鬼子我是不会回家的!”
冯君边走边笑道:“哟,真是比谁心里都亮堂呢!”
走在队伍前面的李司令员骑在马上,边走边观察着两边的地形。
他对旁边的姚参谋长道:“参谋长,你看,这山势从西南往北而去,越来越近大路,我看着怎么觉得这地形不太对劲呢!”
姚参谋长道:“如果要设埋伏,再往前倒是个好地方呢!”
李司令道:“命令,停止前进!”
命令向后传了下去。
李司令员勒住了马。
他的马背上驮着行军被,被上面绑着个挎包。李司令员扭腰打开挎包,从里面取了望远镜,戴在了脖子上。他举起了望远镜,向前面望去。
望了一会儿,李司令员道:“老姚啊,前面山势离大路越来越近,如果日军在前面设了埋伏,对我们就会很不利!”
他把望远镜递给了姚参谋长。
姚参谋长看了一会儿,放下望远镜,道:“应该叫个熟悉当地环境的新兵问一下!”
这时候,王团长骑着马跑上来了,他勒住了马道:“司令员,怎么停下来了?”
李司令员回身道:“通讯员!”
骑在马上的小通讯员道:“到!”
李司令员:“马上找一两个熟悉这里地形的新兵过来!”
小通讯员道:“是!”
骑马出了队伍,调转了马头,向后面去了。
李司令员扭过了头来对王团长道:“就你腿长啊?叫你了没有?!”
王团长“嘿嘿”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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