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田蹙眉道（日语）：“或许这是八路一次精心的策划，攻打清水河县城，待右玉、左云的大队前来支援，他们华北方面军会配合，或在路上设伏，牵制并击溃我们支援的部队，八路是狡猾的，伏击战、游击战是他们一贯的做法，等于是我们放弃了坚固的城池而钻入了他们的口袋，回过头来他们会很轻易地占领县城！”
烟田用手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道（日语）：“这样几千平方公里的面积就会被八路轻易夺回！这是在我手上绝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烟田抬起头来（日语）：“上原中佐，八路是狡猾的，对付狡猾的对手光凭武士的勇气是不够的，中国不是老话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我们要做的事不是守在县城，而是在八路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他又道（日语）：“上原，在县城以南有什么合适的伏击处吗？”
上原低头想了一下，抬起头来道（日语）：“有！王家凹！那一处西边是大山东边是土坡，又是北上县城的必经之路！”
烟田道（日语）：“王家凹，很好！我就要在这里‘请君入瓮’！”
他对上原道（日语）：“上原中佐，留下两个小队守在清水县城，集合全大队的人马，立刻到王家凹设伏，我们要防止八路军连夜行军！”
上原并腿垂首道（日语）：“是！”
烟田绕过条案大步向外面走去。
上原走到太阳旗下木架旁，取下了搁在木架上的军刀系在了腰间，转身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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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八路军大青山支队的队伍还没有出发。
李司令员和姚参谋长席地而坐，李司令员左手托着些炒莜面小口的吃着，姚参谋长拿着半块窝头，身边的战士们也都在吃着干粮。
李司令员单手拧开了身边的水壶盖子，拿起来喝了一口水，他道：“姚参谋长，已经进入了清水河县境，我总觉得咱们原定的方案有些不妥，这样吧，把王团长、喻参谋叫来再商议一下吧？”
姚参谋长道：“行！尚荣这家伙没采用他的意见还有点儿不服气，再把意见统一一下！”
李司令员叫道：“通讯员！”
一个正在吃着炒莜面的小战士忙站了起来，怕嘴里的莜面喷出来，闭着嘴道：“到！”
李司令员道：“马上通知王团长、喻参谋过来开会！”
那个小战士忙咽下了口中的炒莜面，答道：“是！”
小战士拔腿刚要走，姚参谋长伸手道：“等一下！”
姚参谋长道：“司令员，把杨政委也叫上吧？”
李司令员笑道：“好，差点把‘杨六郎’给忘了，这家伙可不能光当政委用啊！”
他对小战士道：“把杨政委也叫上！”
小战士道：“是！”
向南边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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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凹——从南过来的大路在这里拐了一个弯，拐弯处西面是山坡，离路十几米远的东边是不高的土坡，此时一片静谧，山坡儿的鸟鸣啾啾。
土坡后，几百名日军和伪军埋伏在那里。他们已经在这里守候了一夜。
烟田和上原并排趴在土坡上。
烟田红着眼圈，举起了胸前的望远镜，先朝西面山坡上望了一下，对面山坡上也埋伏着日军，又朝南面大路望去。
上原扭头望着烟田，见他边朝北望边舔了一下有些干裂的嘴唇。
上原转过头，从旁边趴着的一名日军身上摘下了水壶。
烟田放下了望远镜。
上原拧开水壶盖子，递了过去小声道（日语）：“大佐阁下，少喝一点儿吧？”
烟田狠狠瞪了他一眼，小声道（日语）：“我已经说过了，从早晨开始，在伏击完毕之前谁也不准吃东西、喝水，你想让我违反命令吗！”
上原忙“是”了一声，拧上了水壶盖子，递给了旁边的那名日军。
烟田低声道（日语）：“这条路白天经过的人多吗？”
上原低声道（日语）：“这是北去绥远省的必经之路，原先过往的商贩挺多，现在是战时，只有附近的村民偶尔经过！”
烟田抿嘴点了一下头，低声命令道（日语）：“马上派十名士兵悄悄埋伏在路两边，如果有行人经过，拉到路边用刺刀刺死！”
他强调道（日语）：“记住，一定要用刺刀刺死，不能开枪！”
上原点头道（日语）：“是！我明白！”
土坡后，一个穿着国军军服的伪军正抱着枪趴在山坡上酣睡，不时扯一声长鼾。
离他十几米外的一个日军爬过来。
一个斜戴着帽子的伪军连忙偷偷捅了一下那个睡觉的伪军，已经来不及了，那个日军举起巴掌一巴掌扇到了睡觉伪军的脸上，那个伪军一下醒了，睁开迷糊的眼刚要发火，一看面前趴着的是个日军，忙又赔上了笑道：“太君，啥事呀？”
那名日军低喝道（日语）：“睁开眼，不准睡！”
那个伪军迷茫地睁着眼，赔笑道：“好！好！”
那个日军伸手食指拇指捏在一起又分开比着手势道（日语）：“张开眼！明白吗？蠢猪！”
那个伪军赔笑道：“好！好！”
那名日军嘟囔了一句（日语）：“蠢猪！”
向回爬去。
那个伪军摸了一下发烫的脸颊，低声骂了句：“狗日的，说啥呢？一句都听不懂！”
歪戴帽子的伪军道：“他是叫你睁开眼、别睡觉了！你没看他做的那手势！”
那个伪军低声骂道：“他妈的，从昨天下午就在这儿趴着，趴到现在了不准人吃一口东西还不准睡觉，是在这儿窝粪呢！”
歪戴帽子的伪军低声道：“算了算了，日本人不是也一样吗！”
那个伪军低声骂道：“跟着日本人是知道日本人厉害，想保着脑袋吃碗轻松干饭领饷钱，谁知道这帮家伙知不道个高低深浅，听吴二拐说八路军要来几千人，不安安静静到城里面守着，一千来人到这儿等人家几千人，八路军又都不是吃干饭的，这不是寻死是弄啥呢！”
他又低声骂道：“吴二拐这驴日的，打探了个这情报就得了一盒烟，驴日的除了队长抽了一根，咱们光闻了一下，你说你急烘烘的报告啥，是不是你驴日的娃娃报告完不用过来守——”
歪戴帽子的伪军低声道：“算了算了别说了，太君说了不叫说话，小心叫他们听见一会儿又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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