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贺沉低笑一声,走到床边,拿过刚刚随手扔的夹克,掏出房卡就往外走。
“出来了?”刚一出门,他就看到了站在他房门外的陆天河,上下打量了两眼他现在的造型,笑了,“真特么不怕事啊你。”然后踢了他一脚,“快开门。”
“你来干嘛?”贺沉一进屋就换衣服,背对着他。
“过来看看你胆子到底大到什么程度。”他往椅子上一坐,腿翘到茶几上。
贺沉换好衣服,一脚踢了过去,坐到另一边,拿起手机开始捣鼓,“有话快说,没时间跟你在这耗。”
“还要去见你顾老师?”陆天河眯了眯眼,点起一根烟,吐出个烟圈,透过烟雾看着他。
贺沉第一反应是警惕,然后意识到这人是谁,放松了下来,“怎么知道的?”
陆天河白他一眼,“你怕不是忘了你们俩有多高调?连李原都跟我说要我注意点。”
“李原?谢依依他经纪人?”贺沉想到了什么,眉毛轻轻皱起。
“嗯。”他掐灭了烟,撑着身子往前几分,看着他的眼睛:“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杀青的时候。”贺沉一点也不隐瞒,坦坦荡荡地说。
“……”三个多月了,陆天河吸了口气,“注意点吧,最近微博上互动也不要那么多了,子虚乌有的绯闻有热度,但如果是事实就不行了,被爆出来同性恋,你和顾怀基本上都会糊。”
贺沉皱眉,不太满意他这样说,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理由。
“你不该跟小优那样说的。”过了好久,陆天河想了想,点点他。
“什么?”
“同性恋的事,干嘛要说呢,给他希望吗?”
“不是,”贺沉想都没想,直接否认,“正是怕他想太多,才会直接说的。”
外面走廊上有人语声,敲门声从隔壁传来,贺沉站起身就想走。
“别过去了。”陆天河喊住他,“小优他住对面,已经回来了。”
见他还想走,他又加了一句,“防人,不想你顾老师被抓住什么把柄的话,你就消停消停。”
手放在门把上,突然就拧不下去了,陆天河又抽过一支烟,站起身来,从他身边走出去。门开的那一瞬,他看到对面刚好有人回去,四目相对,贺沉一只脚不知道该进该出。
左边又传来声音,门开了,他看过去,顾怀拿了条毛巾搭在肩膀上,头发上还有水珠在往下滴。天冷,贺沉都怕他头发结冰,再不管刚出去的陆天河和对面的何优,他走过去,“顾老师你又不吹头发。”
进门的时候,顾怀往对面看了眼,何优正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
“顾老师,你是想生病吗?”贺沉拿过那条毛巾,盖在他头上,然后把人拉进卫生间,拿出吹风机开了。
暖风吹过头发,手指插进去,抚上头皮,轻轻揉搓着,舒服的很,顾怀下意识地闭了闭眼。
“你给我叫了外卖?”他问。
“嗯,想着你应该饿了。”背后那小朋友轻轻说着,头发已经快干了,他手还在上面摸寻着,像是在撸着什么柔软动物的毛。
顾怀一开始还挺享受,后来想起刚刚在浴室,那双手碰到过什么部位……一阵别扭,哪怕那是他的。
“吹好了没?”顾怀冷声道,看向镜子里的他。
顾老师又要炸毛了。贺沉笑了笑,加快手上动作,“好了好了,出去吃饭吧。”说着还不忘又在他头上揉了两下,把刚吹好的头发给揉乱了。
顾怀瞪他一眼,走到矮几边,之前坐过的藤椅还倒在地上,他全当没看到,走到另一边坐下,把桌上东西理理,打开了包装盒就准备吃。
贺沉走了过来,扶起椅子,坐到他对面,用手撑着下巴,“我也饿。”
顾怀不理他。
“顾老师,我晚上出去什么都没吃,真饿了。”
“为什么不吃?不是久别重逢吗。”
听着那话里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吃味,贺沉想笑,憋着,“可是我想你啊,想到吃不下去饭,顾老师您不负责的吗?”
“……”操!这人到底都搁哪学来的!
·
天蒙蒙亮,路上行人很少,有狗叫声和早点的叫卖声,何回从一条窄巷里绕出来。
巷子前面有一家包子铺,他走过去,买了一屉小笼包,坐在里面吃。
消息被封锁了,林启发现那节手指之后,直接报的警,没有跟任何人多说,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
警方调查了很久,怀疑有人死亡,一队去找尸体,一队去查失踪人口,何回则是去走访调查。
接到报警的第三天,警方在城西一处野林子里发现了尸体——三十到三十五岁中年男性,根据尸体器官腐烂情况,初步断定死亡时间在五到六天,也就是一月十八到一月十九这段时间。
一月十八到一月十九,周末。
何回坐在早点铺里,对面就是映湖一中,有学生背着书包去上学,校门前有一个老人家在卖烤红薯,不停有学生去买。
何回等了很久,终于看见了要等的人,他付了钱出去,在门口拦住那两个人。
“林先生。”
林无愣了一瞬,放下刚刚帮林启整理领子的手,看向他,脸上闪过一丝疑惑,然后轻轻笑了笑,“何警官,找阿启?”
“不、不是,是找你,林老师。”何回摇头,示意他往一边走。
“找我?”他不放心的确认了一下,看到他点头,才应了声“哦,好的。”然后看向林启,“你先去上课,不准再逃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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