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一会要去跟顾老师对戏，你和陆哥去吃吧。”贺沉不动声色的绕开，往顾怀这边走。
何优看了过来，眸子里映着些微的不甘。顾怀看的好笑，拿过两本剧本就往外走，走到一半像是刚想起来一样，回头说：“贺先生，”
“嗯？”贺沉往他这边靠。
“今晚不对戏了，我一会回去要研究研究剧本，然后……”他顿了顿，绽开个笑，“天冷，我想早点睡，你跟他们去吃饭吧，乖。”
贺沉：“……”神特么乖！巴不得你男朋友跟别人出去吗！
何优听到他这样说，走上来，很熟稔的勾过贺沉，“顾老师都这样说了，你就别打扰人家了，晚上跟我去吃饭吧，那时候你一句话也不说就走了，我还以为你是生我气，好在后来知道是你把我介绍给的丁姐……”
他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贺沉听的心不在焉，看向顾怀。
顾怀看着那人搭在他家小朋友肩膀上的手，低头笑了笑，打过声招呼就离开，一眼都不分给他们，只是和陆天河探究的目光对了对。
z市偏寒，顾怀走在路上，有刺骨的风透过棉服钻进来，他缩了缩身子，快步走到保姆车那边。刘智和一见他上车就递给他一个保温杯，“哥，您喝点暖暖身子。”
“嗯。”顾怀接过，捧在手里，手心被烫红的印记发了白，又微微转着红，他看向窗外，有细雪飘下，还在过新年，路上人虽不多，倒也热闹，有学生在准备上学用的文具，成人在采办年节里用完的东西。
刘智和看不出他心情到底怎样，只是下意识地觉得不要打扰他会比较好，一言不发地开着车。
直到车停了下来，顾怀都没有拧开杯子，下车的时候又还给他，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等下帮我叫份意面吧，有点饿。”
“哦，好的好的。”他一般不主动开口让他做些什么，刘智和一直觉得自己这个助理做的特别轻松，所以顾怀刚一说出来，他立马就开车出去了。
刘智和上楼的时候，顾怀房门没关，正坐在床边的矮几上画着什么，连他进来都不知道。
“顾哥？”他把意面放在一边，轻轻唤道。
“嗯？”顾怀抬起头，“来了啊，放着吧，我一会吃，谢谢了。”
“没事没事，顾哥您这是……”为什么还在做标注，他上一次看见顾怀剧本的时候已经用各种颜色的笔画的没有空白了，怎么现在又在写？
之前丁娜说顾怀全凭灵气演戏，看到他画满了的剧本的时候，刘智和觉得她并没有完全懂他，明明就是一个有天赋还很努力的艺人呀。
顾怀把剧本推到一边，“没什么，再写点东西。”站起身去拿那份意面。
卖相很好看，顾怀尝了一口，味道不对。
他看向刘智和，“谢谢，很好吃，你去忙吧。”
客气疏离，仿佛又变回了那个站在神位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影帝……
·
何优和丁娜打过招呼就跟贺沉他们出了去，找了家饭店，三个人进了包厢，点了一桌菜。
“阿沉，我那时候年纪小，想到什么就说了，你不生气就最好，这次能有合作真的太幸运了。”
贺沉淡淡地应了一声，陆天河看出来他心情不太好，在那跟何优聊了起来。
明亮的笑声在耳边响起，桌上摆着的全是珍馐佳肴，他却想到了一条小巷，一个清冷高贵的人恶作剧般的领他进了一家麻辣烫馆，调皮地舀过一勺赤豆，脸上挂着清浅和煦的笑。
以及刚刚、那种冷眼旁观的笑。
他突然有些慌，之前还觉得有些尴尬的情绪全部消失，他想回去，见见他家顾老师。
“阿沉，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何优见他面色不善，怯生生地问了出来。
“没有，”贺沉摇头，“我想起来还有点事，先走了。”
“等等！”何优伸手抓过他衣袖，“三年就见这一次你也要走吗？”
“剧组每天都能见到。”他收回胳膊，声音冷淡。
“阿沉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同性恋？”何优手放在桌子上，微微透着不安。
贺沉愣了愣，摇头，“不、不讨厌。”然后像是决定了什么一样，定声说了句：“我也是。”
何优眼睛亮了下，“你也是！？”然后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明明以前……”
贺沉打断他，坐正了身子，“以前不是，或者说我不知道，所以你告白的时候，我才会那样，是想要逃离而不是直接说，因为怕伤害你。”
“那现在……”
“我有喜欢的人了，也在一起，所以抱歉，小优，三年前就该说清楚的话，让我拖了这么久。”
“啊，你有喜欢的人了啊。”何优愣了一下挠挠头，咧开嘴笑了笑，“那可真好啊，能告诉我是谁吗？”然后举起双手，“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闪过一瞬间的犹豫，贺沉压了下去，摇摇头，不说话。
何优有点失落的低下头，“这样啊，那你要现在走吗？”
“嗯。”
“不吃点吗？”他尝试留他。
“不了，你跟老陆好好吃吧，我先走了。”他拿过大衣站起来，到陆天河那边拿了钥匙就走。
“阿沉他……”何优看着他的背影，喃喃出声。
陆天河夹了一筷子炒菜，“随他去，谈恋爱的人都这样。”
“哦。”何优低低应了一声，和之前的活力完全不同，陆天河瞥过来一眼，状似不经意地说了句：“早点放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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