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顾怀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左右看了看，确定他们还是在y市一条不知名小巷里，周围全是低矮民房和高大树木。
“我知道这世界上有些人会喜欢同性，我尊重他们，也觉得没什么，可是如果强行因为自己的喜好捆绑别人，就很让人讨厌了。”贺沉突然开口，声音沉沉，月光很亮，照到他脸上，镀上一层光晕。
顾怀有些慌，他不知道贺沉说的是不是他，或者他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段时间以来和他的相处模式，顾怀松了口气，从桂花树下走出来，到他身边，强行打趣道：“怎么了，你遇到过？”
贺沉突然沉默，顾怀看见他微微虚握的手，像是在压抑什么，他强作镇定的站在原地笑着看他，尽量不表现出内心的慌乱。
“嗯，遇到过。”良久，贺沉才轻吐了一口气，往前走了几步路，到一堵小土坡挡墙上，看了看，把手里两盒烧烤放在上面，然后双手一撑，跳坐了上去，双腿悬在空中，微微低头俯视着他，暗示意味十足。
顾怀刚刚还有些慌乱，突然就不怕了，被发现了又怎么样，大不了就直接摊牌，反正他来这个世界也只是为了他。想着就敲了敲系统，“看着，今晚就把第一阶段给完成。”
系统表示不信，吐了个泡泡，连头都没冒出来。
顾怀笑了笑，走过去，仰头向上伸出手，“喂，我刚刚脚扭了，你拉我上去。”
贺沉微怔，看到这人虽然这样说，但还是笑着的样子，欺骗性十足，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待到意识到他说了什么之后，他居然跳了下来。
顾怀：“……”
他觉得有些好笑，“喂，我要你拉我上去啊，你下来干嘛……”说到一半他停住了，因为他看到贺沉蹲到了地上，就准备要掀开他裤脚。快碰上的时候突然停下，然后抬头：“哪只脚？”
“左、左脚，”顾怀磕磕绊绊的说了出来，却在他手碰上的一瞬间，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没事没事，一会就好了。”
抓了个空，贺沉有些不悦地抬起头，眼睛里有一丝责备的意味流过。顾怀觉得尴尬，伸手摸了摸鼻子，“你还上不上去啊，我真的好饿。”
盯着他看了一会，贺沉站起身，一言不发的跳了上去，然后转过来对他伸出手，顾怀顺从的把手放上去，停顿了一秒钟，才被人握住，一股力从手腕传来，他顺着这道力跳上了挡土墙，刚坐下就赶紧放开手，把腿盘了起来，开始打开那盒子。
贺沉手还在空中，不着声色地收了回去，然后见他已经那样吃了起来，看了看他身后的黄土，还是提醒了句：“……你衣服是白的。”
顾怀像是在掩饰什么一样，一手抓了一个串在吃，闻言停下了动作，“有什么关系吗，裤子又不是。”
“……”贺沉不再多说，和他一起吃了起来。
尴尬的时候可以吃东西，可是吃完了之后呢？
顾怀很想说：要不我们回去早点洗洗睡吧。但是他敢打赌，贺沉不会无缘无故说刚刚那些，而且他一旦说出这个提议，脑子里那条鱼可能会负气出走。所以他想了想，还是在放下签子的一瞬间开口，“聊天吗朋友？”
系统突然冒了出来，“你就不能换个措辞？”
顾怀一脸无畏，“不能，我连后续都想好了，谈恋爱吧朋友，绿我吧男朋友！”
那条鱼被噎了住，半晌才吐了个泡泡说：“还真是‘单纯’的py交易啊，宿主。”
顾怀：“是很单纯，要是没有那个任务，我真觉得我能跟他变成朋友，生死与共的那种。”
系统怼他：“换个词怎么样？生死相依？”
顾怀：“……”
刚想怼回去，那条鱼就沉了下去，想必刚刚也是因为受不了他了，才会冒出来。
晚间有点凉气，月亮却发出莹润的光泽，有风吹过，眼前这人温柔地笑着。贺沉突然就真的像聊聊天。
“顾老师，”他喊，见顾怀望过来，才开始试探性地问到：“网上那样传我们，你介意吗？”
顾怀一脸懵，特别想说：我介意个卵子！我甚至看过同人文你忘了吗！
也就想想，形象要紧形象要紧，他随手拽了根草，拿在手里转着，“还行吧，主要他们传的跟真的一样，看着还挺有趣的。”想了想，不放心回问了一句：“你介意？”
“不是，”贺沉说着也把一条腿翘了上来，下巴抵在膝盖上，“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俩一起出去吃顿饭就会被传成同性恋吗？”
-因为你是个同？
顾怀忍住了，表示这人要是再问他这一类问题，他一定按自己心里想的回。“可能，因为我们俩都好看？站在一起比较养眼？”
贺沉原本好好的酝酿着情绪，被他这样一打乱真是脾气都没了，特别无奈的转过头看着他，脸上写满了：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顾老师，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贺沉笑他，以前偶尔在晚会或者什么活动上碰到的时候，顾怀真的像个高岭之花一样，远观都不一定能观得到的那种。
-那不是因为换了个里子吗？
顾怀装深沉，“人都是会变的，贺老师。”
贺沉听他这样说，先是笑了出来，然后看向自己鞋尖，“顾老师你还记得你上次问我为什么不请助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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