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余母给他说什么姑娘,他都瞧不上,余母想着于小婉的模样,也知道儿子为何瞧不上别人。她心情复杂,对于小婉是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原本还想在婚事上拿捏几分,没想到儿子压根不让她插手!这算什么事?
偏偏儿子别的地方都很孝顺,处处贴心讨巧,没有一处不合她心意。婚事这一桩,她倒是不高兴了,儿子便到她跟前撒娇,弄得她一颗心怎么也硬不起来。
最终,小婉风风光光地嫁入余家。
也不出意外地引起了风波。
当年的事,大家都没有忘记,尤其是延州的学子们还分为两派,动真格地辩论了数月。
只不过,大家讨论起来,也都是褒奖居多,只说好人有好报。
此后,延州城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流行在河里救人,而且真的又成了好几对。
婚后的日子,小婉没什么不满意的,她跟余念睡一个被窝,解锁了许多自得其乐的姿势。
两个人腻在一起,满府的人都没眼看,就连余母都烦了自己儿子,不想他出现在自己面前,想叫他带着媳妇搬出去住。
余念没什么意见,他想使出浑身解数,十八般武艺,叫妻子瞧瞧他的本事。养鱼,训狗,做纸鸢,蹴鞠,各种好玩的玩意儿,他都没有展示过呢,在府里根本施展不开。
两厢一拍即合,余念带着小婉搬出去了。
这两人都很爱玩,在延州城玩遍,又跑出去玩,一出去就是两三个月。
有才好笑道:“之前怎么也不肯嫁人,哭得跟人人都虐待她似的,这下好,一家人全被她抛在脑后,一个也不记得了。”
她不记得别人就算了,连罗衣也不黏着了。
刚成亲时,还三五日的来看罗衣一回,后来渐渐半个月来一回,再后来跑出去玩,半年来一回。
一转眼,两年过去。
小婉二十岁了,也终于怀了身子。
余念不再带着她到处玩,又把府里的猫猫狗狗都迁出去了,只让她看看花草,养养鱼。
小婉终于想起罗衣,要回家看娘。余念不想她出门,就哄她在家里,自己去请丈母娘。
罗衣照顾了她几日,就走了:“你身子好得很,不必我操心。”
小婉怪她不疼她了,罗衣就道:“你们两个打情骂俏,没个消停的时候,我一个长辈杵在这里,尴尬不尴尬?”
小婉撅着嘴,但眼里满是喜悦,娇气地道:“那你常来看我。”
“知道了。”罗衣说道。
十个月后,小婉生了个女儿。
余念很高兴,满月酒办得很大,请了许多宾客来庆贺。
罗衣也去了。
期间离席一趟,就看见余念和几个同族的兄弟在说话。
“头胎是个闺女也没什么,能生就好,儿子总会有的。”
“我媳妇有个生儿子的秘方,回头我拿来给你。”
“生个闺女也好,免得她天天张狂,一个妇人骑在爷们头上,不像话。”
说话的是余念的同族兄弟们。
罗衣打量余念的神情,发现他的神情算不上好,眉头皱得紧紧的,显然不太满意这番话。他张口刚要说什么,蓦地余光瞥见罗衣的身形,顿时面色大变。
一把推开同族的兄弟们,他急匆匆来到罗衣面前,手足无措的样子:“娘,我,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别误会,别跟小婉说,我不是那样想的……”
他很害怕罗衣。
这得从小婉告诉她的一桩秘密说起。
两人有次亲热完,小婉趴在他身前,对他说道:“在我七岁之前,我一直以为我爹是出门学艺了。忽然有一天,我明白过来,我爹怎么可能是出门学艺了?”
他那未曾谋面的岳父,乃是被妻子绑起来,在树上吊了一晚上,然后觉得自己没出息,要出门学艺,待学成归来就养家糊口。
他丈母娘如此厉害,如果因为刚才的事误会了他,再告诉小婉,小婉有学有样,也让他“出门学艺”,可怎么好?
他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通,意思是他很喜欢女儿,不会逼小婉吃生儿子的药,他和小婉夫妻情深,没有谁骑在谁头上。
“你不用跟我解释的。”罗衣淡淡地道,“想要儿子,乃是人之常情。你想要儿子,跟小婉说就是了。她愿意就生,不愿意就不生,是你们两口子的事,与旁人无干。”
余念不信,以为她在说气话,更加努力地解释起来——他真的很敬重小婉,他是老幺,传宗接代又不靠他,他不必非生儿子,就算小婉以后生不下来儿子也没关系。
说了很长一通。
最后,他向天发誓:“我一定会对小婉好的,如果我欺负了她,就叫我立毙当场!”
他发的这种毒誓,也没叫罗衣动容半分。
她笑了一下,说道:“你误会我了,我没有教训你的意思。你们之前一直很好,我很欣慰,为她高兴,也为你高兴。别紧张了,我进去看看小婉。”
余念战战兢兢地看着她进去。
罗衣进了屋,看到小婉抱着孩子在床上,正在喂奶。
见她进来,小婉立刻说道:“娘,你不知道,她们好烦,我生女儿怎么了,个个教我生儿子的秘方,好似我生不出来似的!”
“我女儿才满月,我们高高兴兴地办满月酒,她们来说这样糟心的话,成心给我添堵,什么人哪!”
罗衣坐在床边,微笑地望着她,安静地听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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