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打架
方观缓缓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努力让处在一个最佳的状态。
这次归元禅寺一行，宝通寺上下可谓处心积虑，不仅联络了另外两家禅寺，还请了定慧大师出面公证。而方观做为宝通寺年轻一辈的第一人，对这次腊八佛会的资格志在必得。
方观心中闪过几个归元禅寺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名字，猜测谁会成为自己的对手。对于这些潜在对手，宝通寺事先已做了不少了解，他有信心让他们成为自己扬名天下的踏脚石。
这时一个踉跄的身影出现在方观面前。方观微微皱皱眉，这是一个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和尚，看上去有些憨头憨脑，袍袖和鞋底沾着一些泥土，似乎刚从田里出来。小和尚好像是被人推出来的，脸上胀得通红，正不安地看着自己。
这是一个被师兄弟们捉弄了的老实人。
方观很快做出了判断，并决定在众人面前好好展现一下自己的风范。
“阿弥陀佛，这位师弟有什么事吗？”方观脸上露出一个自认为最温和的笑容，心中决定只要这个小和尚说是不小心站出来的，自己就给他一个退出的机会。
“打架。”被圆厚坑一下，石逸正满腹的不乐意，方观这么一问，顿时火气上来，直愣愣地答道。
“既然师弟……”方观感觉正好，突然被噎住一般，“打架？”
“我是来和你打架的。”石逸认真地道。
“不知师弟法号，是那位大师的弟子？”方观强忍心中不悦，勉强笑着问道。
“我叫清逸，师傅是古山，我们负责禅寺的后园。”石逸一脸憨厚地回答道。
“禅寺后园，那不都是菜地么，原来你真是刚才田里出来。”方观脸色一黑，心中惊疑不定，“归元禅寺这是几个意思，找个种菜的小和尚出来，是想羞辱我，还是有什么阴谋？”
“方观师兄，请赐教。”石逸合十一礼，然后摆开了一个起手的架势。
“罗汉拳？”方观心中更加凌乱，“你是准备用罗汉拳和我交手？”
罗汉拳可称得上是梁国流行最广的拳法，每一个佛门弟子入门后第一套修习的拳法就是罗汉拳，用来武道筑基罗汉拳还是不错的选择，但用来对战则实在是很感人。石逸用罗汉拳和方观切磋，就好像前世用拖拉机和跑车竞速一般。
坐在场边的法境等人也都面沉似水，望向归元禅寺众僧的目光满是怒意。在他们看来，这分明是归元禅寺自知不敌，故意派出个小和尚来搅局。
据闻定慧大师出身贫苦，对这种憨厚淳朴的弟子素来青睐，如果方观出手伤了这个小和尚，定会惹得定慧大师不满，今日之事说不定就会平添许多变数。
法境暗自留意，发现定慧大师看向石逸的目光似乎果然有些不同，略一思索，狠狠瞪了古空等人一眼，扬声对方观道：“既然如此，方观你就和这位小师傅切磋一番，注意点到为止，不可伤了这位小师傅。”
“是。”方观暗暗松了口气，还是自家主持老谋深算，轻松识破其中奸计。
古空等人对石逸出场并没什么意外，见他摆出罗汉拳的起手式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多想。
倒是站在场边观战的清圭、清麓一群小和尚，平时在石逸手上吃过不少苦头，见他摆出熟悉的表情，禁不住心中暗自嘀咕：“清逸师兄又要坑人了。”
“清逸师弟，请赐教。”方观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施礼，气度不凡地对石逸道。
看方观的情形不可能先出手，石逸索性不客气地踏步上前，右手以推窗望月式一掌直奔方观当胸而去。
这罗汉拳方观早就烂熟于心，自信即使闭着眼睛也能将其破得一干二净。
见石逸出招，方观轻笑一声，“好一个推窗望月。”右手袍袖一摆，将石逸掌风一领。
电光火石间，方观的袍袖如灵蛇般缠上石逸的右腕，他略一发力，准备顺水推舟将石逸甩出去，这样既赢得漂亮，又不会伤了石逸。
场边观战的宝通寺众僧见势纷纷颌首，面露得意之色。
只有居中的定慧法师目光一凝，轻轻咦了一声。
方观袍袖发力，却突然发现有些不对，那只被袍袖缠住的拳头竟然丝毫不为所动，有如一柄铁锤隐藏着巨大的力量，势不可挡地挣脱袍袖缠绕，直直当胸击来。
“不好！”方观脸色大变，再想变招已经来不及，被这一拳结结实实地击中前胸。
方观闷哼一声，身体连退七八步，依旧没能稳住身形，跌倒在地。
石逸这一拳用了三四分力，方观只是轻伤，他很快从地上一跃而起，怒喝一声，准备再次出手。
“这一阵，归元禅寺胜。”定慧大师沉声道。
石逸闻言，立即合十对迎面而来的方观施礼道：“师兄，承让了。”
方观脸色胀成猪肝色，迟疑一下，方才恨恨地哼了一声，转身退了下去。
围观的归元寺众僧人没想到石逸这么轻松就赢下一局，立时发出一阵欢呼声。
“清逸师兄威武！”清麓一帮小和尚更是欢呼雀跃兴奋不已。
石逸一眼看见江灵儿站在定慧大师身后冲自己做了个鬼脸，还无声地做着口型。
“骗子。”
石逸脸一黑，我这怎么是骗子呢，我这叫战术懂不懂，三十六计学过没有？异界人没文化真可怕。
坐在木椅上的法境等人脸色都不好看，寺中寄予厚望的方观就这样败了，还是败在一个憨头憨脑种菜的小和尚手里，让他们脸上有些挂不住。
方观一败，剩下两个年轻僧人都来自西山寺，西山寺主持会觉略一沉吟，对其中一个僧人道：“明怠，你先上场，切记不可轻敌大意。”
那明怠应了一声，快步出列，来到石逸面前。
“见过师兄。”石逸依然老老实实地先施礼道。
“师弟练得好一手罗汉拳，还望手下留情。”明怠微笑着还了一礼，在他看来石逸拳脚修为一般，只是有一把子力气，方观的失败是败在自己的轻敌大意。自己的实力和方观在伯仲之间，只要不再轻敌，赢下石逸并不困难。
“师兄说笑了。”石逸则是准备把扮猪吃虎的大业继续下去，摸着后脑勺羞涩的样子让场边的江灵儿笑弯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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