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秦帝这算盘打得够响,这可是他的亲生女儿,他竟然能下如此狠心,当真让人心寒,施楠早就知晓北秦帝的为人,但是真切的见识到还是今日。
以往的事情可以说北秦帝是身处高位不得不考虑那么多,可今日的事北秦帝本不同意他前去,却同意公孙棠的提议,着实让人心寒。
“此事就如此决定,你们若是无事就退下吧!”北秦帝担心施楠一根筋还要说些什么,直接趁着机会将他一起赶了出去。
施楠甚是顺从并未再多说什么,与公孙棠一同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出了大殿,施楠终是忍不住唤住了前面的人:“公主殿下!”
“嗯?”公孙棠闻言有些疑惑转过身。
“可否借一步说话!”施楠瞥了一眼四周的守卫,低声道。
公孙棠也不知想到什么,即使心里很乱浑身也没有力气,但还是应了声“好!”大概是因为施楠是最后一个接触付尧的人,她想知道更多一些。
走到走廊拐角处,公孙棠等了一刻钟都不见施楠出声,见他神色有些迟疑,刚想询问些什么,便被他接下来的话问住了。
“公主冒死前去救陇西王,可是因为联姻的关系,若无这层关系,公主是否就不会去了!”施楠迟疑道。
听了这话,公孙棠愣了愣,不知想到什么神色有些恍惚,不过片刻才恢复如常:“我前去陇西郡救付尧,的确与联姻之事有关系。”
听到这话,施楠心下一咯噔,想要将付尧临走前说的事情告知公孙棠,但又怕公孙棠不去,他实在不忍心见到付尧暴尸荒野,正当他内心纠结的时候,便听到公孙棠继续道。
“若不是因为联姻之事,陇西王也不会支援北秦,陇西也不会遭此大难,这本就是因果循环,你所说的若无这层关系本就不成立,没有这层关系陇西或许也不会遭此大难,那我又何必前去呢?对于付尧我心有愧疚,若不是因为我,他或许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说到后面,语气隐隐有些哽咽。
施楠一愣,也算是明白自己刚才纠结的事情本就不存在,想了想还是觉得告诉公孙棠这件事,这件事情本就是付尧的心愿,公孙棠有权利知道不是么。
“付尧临去陇西郡之时,曾托我转告皇上,陇西与北秦的婚事就此作罢,说他配不上公主,希望公主早日择得良婿。”施楠道。
“那你刚才为何不和父皇说!”话音刚落,想到施楠之前的问话,公孙棠便明白了,这人是怕若婚约一旦解除,自己不会前去。
施楠见对面之人的神色,便知晓自己的心思被猜透了,当即一个大汉子面色微红,很是尴尬。
公孙棠笑了笑:“谢谢你将这事情告诉我,也让我越发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看着那转身离去的身影,施楠愣了半晌,其实他实在不明白付尧与这位公主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付尧是喜欢公主的,这一点施楠能感觉出来,虽然付尧没有明说,但是最后的嘱托充满了不舍与小心翼翼,可是公主对于付尧,若说是喜欢,他自始至终从公主眼中都没有看到失控与悲伤,有的只是难过愧疚。
若说全无感情,又不尽然,公主能冒着生命危险前去陇西郡,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公主对付尧是有感情,若仅仅只是愧疚同情也无需做到这一步吧,施楠越想越困惑,最后索性什么都不想了,反正这二人是再无可能了,但他们二人也算是两不相负了,也算是为这段感情做了一个完美的了结。
且不说施楠没有看透公孙棠,其实连公孙棠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她只是一切全凭本心而做,在听到付尧死的那一刻,公孙棠是感觉心痛的,这丝心痛是因为愧疚却也不单单是愧疚。
明光殿這邊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君子殿了,公孙凌一收到付尧惨死陇西郡的消息,便派人守着明光殿和海棠殿,没想到消息来的这么快。
“你可听到他们说些什么?”公孙凌询问道,但没等人回答直接自言自语起来了:“想必你们也不知道,派人继续盯着海棠殿,一旦有消息立刻前来回禀!”
“诺!”来人应道。
公孙凌还在猜测着公孙棠去了明光殿究竟是为了什么,听来人说还在里面待了两三刻钟,还没等他琢磨出个所以然,是夜便收到了消息。
原来公孙棠是准备前去陇西郡救人,在公孙凌看来人都死了,不过是一个尸体罢了,何须费劲,不过公孙棠犯傻,他乐见其成。
本来一直找不到机会对公孙棠下手,却没想到终于等来这个好机会,若是公孙棠此行丧了命,别人也怀疑不到自己的头上不是么?
想到此公孙凌便直接着手准备,安排人跟着公孙棠,等她到了陇西郡再出手,若是到了陇西郡被西凉的人杀了也免得他出手,若没有,他也不介意补上这一刀。
其实他也不是这么恨公孙棠的,可是谁让她姓公孙呢,若没有公孙棠,公孙家就只有他了,即使他有些毛病,皇上也没有别的办法不是么。
而就在另一角落,段氏一直敲着木鱼,神色很是平静的听着一旁嬷嬷的叙述,好似在听着,又好似什么都没听见,就连一旁的嬷嬷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往常皇后对君子殿和海棠殿那边的消息很关注,一收到消息情绪也会有所变化,可这一次却分外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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