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默闻言楞了一下，与多年不见的好友重聚，让他高兴的忘乎所以，差点把淑芬女士交代的正经事情给忘记了。
“对了，我向你们打听个人。”
无赖黄毛当初想用钱麻子的名头来震慑许默，而且还特意加上了金塘镇者三个字，说明钱麻子不是无名小卒，一定是在金塘镇有点名气的恶霸。
要不然黄毛不会知道没用，还搬钱麻子的名字出来。
只是黄毛高估了钱麻子的名头，或许他在金塘镇有点势力，但放眼整个疁城区根本不算什么，所以许默压根没听过这号人物。
“打听谁？”
大家异口同声问道。
“你们知不知道一个叫钱麻子的人？”
放高利贷的人能是什么好人，肯定没少给人下套，做一些欺男霸女的坏事，所以应该能从大家口中，打听到关于钱麻子的消息。
果不其然，听到“钱麻子”这个名字，大家脸色一变，皆是默不作声。
许默从他们的表情就看出来，自己没猜错，大家肯定都知道钱麻子这个人，而且对其十分的畏惧。
吴方舟一脸凝重的问道：“你打听钱麻子做什么？”
“没什么。”
许默随便找了个借口：“就突然想到有个朋友问一个号称金塘镇钱麻子的人借了点钱，所以我就多嘴问一下。”
“那你可要叫你朋友赶紧把钱还上，要不然可就要倒大霉了！”
“哦？这话怎么说？”
许默眼睛一亮，看来钱麻子给大家留下了一些不可磨灭的阴影，要不然吴方舟不可能说出“倒大霉”这种话。
“你记不记得王小东？”
吴方舟没有直说，而是提起了另外一个名字。
“王小东？”
许默回忆了一下，道：“想起来了，是不是隔壁村那个叫冬瓜的小子？”
“对，就是他没错。”
吴方舟点了点头，神情颇为惋惜的样子。
许默没有放在心上，冬瓜和他们关系不亲近，也就玩了一两次，随口问道：“那小子最近过得怎么样，现在还住在村里吗？”
“还住在村里，不过……”
大力话说道一半卡住了，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过什么？”许默追问道。
众人面面相视，吴方舟道：“还是我来说吧，不过人已经疯了！”
此话一出，许默震惊的张大了嘴。
王小东性格是比许多人更为内向，甚至可以说是孤僻，不擅长和人交流，从小也没什么朋友，但好端端的大活人也不至于发疯了！
“咋回事？怎么会疯了？”
王小东对许默而言，只能算是一个想对熟悉的陌生人，连朋友都算不上，除了好奇和惋惜之外，许默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当然了，要是换成疯了的人是吴方舟那就不一样了。
“还不是钱麻子那帮畜生害的！”
几人将整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说道实在说不下去的时候，就让第二个人接着说，随着故事的推进，一团火苗也在许默心中越烧越旺！
原来几年前，王小东父亲找媒婆帮儿子说亲，找了同村一个长相还可以的姑娘，结婚的时候没钱办酒席，王小东父亲怕问亲戚朋友借钱，儿子会被人嘲笑看不起。
得知王小东家办酒席缺钱，钱麻子主动找上了他，说自己能借给他钱周转一下，利息也不高，于是王小东父亲就跳进了火坑。
连哄带骗王小东父亲一共接了8万快钱，噩梦也就从这里开始了。
王小东结婚当天，钱麻子就带人到婚宴上闹事，吓得许多亲戚朋友吃到一半，就带着孩子提前离场了。
之后王小东家的遭遇就和何红霞一样，借了8万快结果要偿还几十万，不还钱隔三差五就上门骚扰他们。
不同的是何红霞住在城里，高利贷不敢大队人马上门闹事，而且找麻烦的几个的无赖也被许默和老许同志打跑了。
但住在偏远农村的王小东可就没这么走运了。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钱麻子带人冲到了王小东家里，说还不出钱来就让她媳妇用肉偿，要让王小东老婆出去卖身还债。
护妻心切的王小东双眼充血，奋起反抗，打伤了钱麻子，但紧接着遭到了对方疯狂的虐打，王小东脑袋遭到重创，整个人倒在血泊中。
等听到动静的村名和王小东父母赶来，肇事者早就离去，只剩下被摧残受伤的小两口。
王小东命是抢救回来了，但脑部造成了重创，让他变得神志不清，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大好青年从此变得疯疯癫癫。
而王小东的媳妇也因为惊吓过度，换上了抑郁症，见人如杯弓蛇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终日不敢出房门一步。
听完了来龙去脉之后，许默都有点气愤了。
这种事情也就新闻报道上看到过，许默万万没想不到会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哎，我下地干活的时候，看到过小东几次，他胸口还带着红花，兴高采烈的和我说要去接新娘子，颠儿啊，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
吴方舟一脸惋惜之色。
虽然大家和王小东不熟，但对他的遭遇亦是深感同情。
大力无奈的叹了口气：“或许那是他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天吧。”
“然后呢？没报警吗？”许默追问道。
“当然报警了，不过钱麻子的小弟把顶罪顶了下来。”
“小东父亲生怕钱麻子找他们麻烦，就只好把宅基地抵押给了钱麻子等人，但依然不够还债，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还反过来把房子租给了小东一家。
“美名其曰，让他们有屋瓦遮头，其实就是以租金的名义变着法问他们要钱，坑他们的吃，喝他们的血，想继续剥削小东一家口袋里的钱。”
吴方舟气愤的拍了下桌子：“要不是靠左邻右舍接济，小东一家早饿死了。”
“其实小东家只是诸多受害者中的一个，有不少村民上了钱麻子一伙的当，闹得家破人亡。”猴子感慨万分的说道。
“我草他大爷的，真是一群狗娘养的畜生！”
许默在心中口吐芬芳。
鸠占鹊巢就算了，还反过来问主人家要钱。
真牛逼！
太TMD牛逼了！
一个人黑心到这种地步也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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