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纪瑶:“好，那我问你，你家宋大人可有人上来提过亲？”
顾随风骄傲无比:“那还用说！喜欢我们家宋大人的小姐，能从这里排到大理寺去！以前还有一个太常的……”
“行了行了！”桑纪瑶挥手:“那他中意过哪个吗？”
顾随风白她一眼，仿佛是在瞥一个阴沟里的货色:“要是同意了现在还有你的份？”
“话别说那么难听嘛！”桑纪瑶嘿嘿的笑，这就清楚了。捏住了宋渊的小辫子，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对自己动手动脚。
魏长生无欲无求，最不喜欢的就是坏人家的好事。桑纪瑶是个女子，而且必定与宋使者关系非凡，自己这下肯定算坏了人家的好事。本来自己的鸳鸯之事就不得志，再坏人家的，唉，罪过罪过。
他觉得，有些事还是要当面说。正好衣冠之后，他赶往了他们的住处，半路上碰到急匆匆面色不佳的宋渊。
不能说面色不佳，应该说可以吃人的那种。美男无非两种，一种是怎么看都温柔和善，使人看着舒服的，愿意亲近的，自己应该算一个；还有一种就是好看的到了极点，但是十分冰山脸的，怎么看怎么骇人。早听说这个宋渊在京城当了好久的大理寺卿，稳重严肃，这么看来。果然是大实话。
“宋……大人？”他有些怯于开口:“您这么急匆匆上哪儿去啊？”
对付这种人，先拉拉家常是个很好的选择。
宋渊瞪了瞪他:“与你有关系吗？”
魏长生哽咽。
他连忙陪笑:“您说的没错，是没有关系，但是我就是想与您结识一下……额，宋大人状元出身？”
宋渊不语。
魏长生惧怕他的目光，连忙将眼睛转向了别处，继续唱他的独角戏:“我小时候因为家中贫寒，无钱入私塾，也没有盘缠进京赶考。不得已跟人学了乐，乱世之时以乐傍身，实在悲怆。”
“功名是考的，不是进京就有的，除此之外还要有贵人相助。”
魏长生点头:“说的对！看不看得上状元，那是看命的，大人有状元的传奇之命，我只有自己的乐师之命……”
宋渊低头轻轻道:“话点到为止，你不必顺承我。”
那一刻魏长生有把自己嘴巴缝起来的冲动。
“大人，今日之事不必放在心上。我不知道她是女子，才留她在我那儿洗澡……”
宋渊气上心头:“男子你就能请她过去洗澡么？”
他的人，别人别说请他洗澡，染指都不行。
魏长生要不是见过世面，差点要晕过去。
“我哪是这个意思，哈哈哈，”他感觉事没解开，越理越糟。
宋渊白他一眼，走了。
魏长生掉一地鸡皮疙瘩，他忙快步向桑纪瑶走去，言辞陈恳道:“桑……大人，我有一事相求。”
又差点忘记是叫姑娘还是大人了。
“就喜欢你的机灵劲儿！”桑纪瑶点头称赞:“什么事，你说？”
“你一定要看好宋渊，我这条小命留在您手里了。”
桑纪瑶噗嗤一笑，宋渊有那么吓人吗？
“对了，今天秋意送了物证过来，”她指指桌上:“喏，你看看，就是那件袍子，”是陈文曦失踪时候，现场剩下的，“我至今没发现有什么用处。”
“秋意来了？！”只要提到这个名字，他就要开始矫情了，桑纪瑶指了指袍子，叫他先忙正事，不然找到陈公子的时候可能真的只剩下骷髅了。
“也不一定，”魏长生拿起衣服看了看，“是珊瑚丝绸袍子。”
柔软的面料底在他手尖一滑而过。
“珊瑚丝绸？听起来就不是我买得起的，一件普通的富贵袍子，有什么过人之处？”
魏长生把那件袍子抖开，水墨晕染的丝绸巧夺天工，腰带处挂着一圈朱色珊瑚子，精致之余又显得十分贵气，“南洋盛产珊瑚，这种朱色无花绛叶，非石非琼，更是珊瑚中的上品，我也有一件。”
桑纪瑶二眼冒绿光:“案子查完了这件衣服能不能送我？”
魏长生怔了怔，继续道:“珊瑚什么都好，就是有一处不行，容易掉色。一般湿了水一刻，就要染一片，唉。”
“沾了水就会染么？”
“是啊，一般在温泉中泡澡时，袍子都挂的离人远远的。雾气蒸上来，也不好。”
“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过了会儿，桑纪瑶不动声色的把秋意捻来了。秋意鼓着一对大眼睛，楚楚可怜，十分无辜。
桑纪瑶坐在凳子上，如同四仰八叉的青天大老爷:“快说！陈公子被你们藏哪儿去啦？”
秋意一见，连忙跪下来，慌张的道:“婢女不知所云。”
桑纪瑶:“我记得没错的话，你说在温泉中的时候，夫人找你过去有事。下了雨，等你回来时只在地上找到这堆衣服了。”
秋意点点头:“有何不妥？”
“衣服是珊瑚丝绸的，珊瑚碰水就掉色。你说这件衣服被雨淋了，怎么拿过来时珊瑚颜色依旧夺目，犹如崭新呢？”
冬窗事发，秋意变成了无骨鸡，一下子瘫住了。魏长生看着心里难受，冲上去扶，桑纪瑶把他推开。
“一定是你提前拿好了衣服，蓄谋已久，与人串通好准备去同府里的人告状的！同谋是谁，快快招来！不然，”她眉毛一挑:“我娶了你做我第十三房小妾！”
这一下果然奏效。秋意之前看桑纪瑶的时候，就觉得此人十分轻佻，惹人厌弃。而且只要是黄花闺女，听到要给人做第十三房妾室，那不是同卖身一样么？吓得她花容失色，小脸朝向了魏长生。
魏长生一下子知道桑纪瑶的用意了，在心里啧啧称叹。
“我不要嫁给他！”秋意抹着眼泪，“魏公子，我不嫁给他！呜呜呜……”
魏长生趁虚而入，又大胆了一次:“不嫁给他，那你嫁给我好不好？我今生的妻室，唯有你秋意一人。”
他认真的看着她，心中万般情绪，诸付眼中。
秋意遮住他的眼睛，撅了撅嘴，娇嗔道:“你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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