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宋渊看到她这样心里难受的紧，赶紧靠近抓住她肩膀。
桑纪瑶吸了下鼻子，把酒壶扔向一边，娃儿看见娘一样的扑了上来，重重的把自己摔宋渊怀里。一边哭，一边蹭，盘起的头发蹭的乱七八糟，眼睛都蹭红了。
宋渊紧紧抱着她，任她哭，任她蹭，感觉自己真的像一个孩儿的娘。
“萧翰哥哥啊……”
宋渊身子一僵。
桑纪瑶抹了抹鼻涕，哇哇大哭，“你这个骗子……你不要脸……你说好了要对我好一辈子，我做你的芸娘的……你……你，你舌头被狗吃啦！怎么净说些不要脸的话……”
他轻轻把自己头靠在她的额头，抱的依然紧。
桑纪瑶也抱的紧，仿佛一松手人就要跑了似得。看她这个样子，不知道是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怨，可见萧翰这个男人害她不浅。
宋渊觉得自己，终于知道了她曾经说的这个哥哥，不是此生至亲，应该是此生挚爱才对。
哼，念念不忘，能这样爱一个人的女子，本来就很值得人疼爱了。他搂的更紧，喃喃道:“没事了，我不会骗你……”
他的承诺都是真的。
桑纪瑶头咚的一下撞向她胸膛，“呸！我才不信你……你现在知道可怜我啦，当时说都没说，就那么走了，什么都让我来扛……现在倒好，我身边一个人都不剩的时候，你装什么圣人可怜我……萧翰哥哥……”
最后一声萧翰哥哥，叫的云淡风轻，嘴角一抹从容淡定的笑。祝成祺是好友，他也走了，割袍断义，割了他的情分，自己又何尝没有情分！
“我不会走的，”宋渊坚定道，脑子一个激灵:“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桑纪瑶的哭声戛然而止，“没有，”说完没有后又抹了一把眼泪，哑着声音道:“我怎么能……我怎么能牵连别人……”
“有什么牵不牵连的，要是有你就跟我说，”宋渊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声音，确保它听起来有最大的魔力让人相信:“你信我。”
“萧翰，你欠我一辈子……”半梦半醒还知道转移话题，宋渊真是不知道还哭该是该笑了。
他在她额头留下一个浅浅的吻:“我给你一辈子。”
“你欠我一辈子……”她好像听不清别人的话了。
宋渊把她搂紧，她在他怀中温暖的睡了一夜，自己心情复杂的抬头看窗外的星星，看了一夜。
第二日桑纪瑶盯着一对桃子眼上朝，梦都留在了作日一般，一贯没心没肺笑嘻嘻。
苏秉正免不了挖苦讽刺，他摇摇扇子:“桑大人昨天晚上偷鸡去了么？”
“你休要信口雌黄，昨天是我几十年来睡的最好的一夜啦，”然后无意间看到宋渊，脸色突然变了，“宋大人，昨天这么好睡，你怎么顶了这么大的熊猫眼？是觉得自己太帅了么？”
宋渊不笑，不语，冷得像块冰。
桑纪瑶:“……”此处栽花花不开，干脆转头去，唉，真是不想一大早出来看到这么丧的场景，叫人心里不舒服。
后来才知道不只是看了这张脸才丧，实在是今天黄历不宜上朝。文武百官对自己有意见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今天突然一股脑的爆发，弹劾自己的奏折堆了半尺高。
“来人呐！将犯人桑纪瑶押住！”周敬亭一声喝，大殿侍卫冲上来十几个，架螃蟹似得把人架在地上。桑纪瑶老骨头一把，痛叫连连。
宋渊熊猫眼突然没了，精神的像打了鸡血。
“呵！我犯了什么罪？断袖吗？”
苏秉正老爹，刑部尚书站出来:“你还没犯什么罪！周公公，一条一条念给皇上听！”
看来是一个党派把耙子对对准了她，桑纪瑶不说话了，要她听她就听。
朝廷之上，鸦雀无声。
周敬亭打开折子，乌龟似得慢慢开口:“刑部尚书苏秉正弹劾大理寺卿桑纪瑶，第一条，尸位素餐，玩忽职守。”
好吧自己并不是那么上心，天性.爱玩了点，她点点头。
“第二条，不守本分，议位说储。”
自己在皇孙满月宴的时候确实讨论过三皇子与太子，她点点头。
“第三条，无视律法，背规私犯。”
没错，自己身为大理寺卿，确实多次对某些犯人法外开恩，法理不外乎人情，要是有人要弹劾她，能做的事确实一大把一大把。
“第四条，私受贿赂，以公谋私。”
确实，自己坑过有道的一比捐监钱，当时为了鲍玉卿读书来着。反正现在是有人要搞她，她上街买斤鸭子少给一文钱都能是贿赂了。
“第五条，不守礼法，淫.乱无度。”
她爱好美色，倒贴宋大人的事人尽皆知，且嗤之以鼻。这一条，也是坐实了。
说到这里，桑纪瑶哼哼笑了一下，笑的十分轻蔑。朝臣们听了，都捏了一把汗。
“大殿之上，岂容你放肆！”
发此言的人，正是怜英王。他双目炯炯，好像桑纪瑶真的如同他说的一样，这些罪行件件都有，且与自己无半毛钱关系——他只不过来维护一下皇家尊严。
桑纪瑶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冷冷道:“我知道我何时淫.乱了，我同王爷有一腿。王爷啊，”她动之以情道:“我夜里把你伺候的那么好，你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了呢？”
“这……”在场的大臣几乎都嘘了一下，看二人的目光很是微妙。
“桑纪瑶！你休要信口雌黄！”皇上拍桌，勃然大怒。
怜英王眯着眼睛笑了笑，要她看清楚谁输谁赢。这条路谁走得下去，谁走不下去，以及她说出来是什么后果，反正谁会信她呢？不过是他王座底下一具铺路的尸体而已。
自己的作用，于他不过一具尸体。她知道怜英王会有所行动，没想到会行动的这么快，还真是有点让自己措不及防了。
功名三千里路，尘与土，什么将相王侯。
“我认！”
她从容微笑，那颗没脸没皮也要高高扬起的头，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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