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要来真的。”
两个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藏身之所，呼吸渐渐平稳之后心有余悸道，一边还要在角落里探探脑袋看有没有那个红衣女魔头的身影。
周围三面都是青砖白瓦，另一面是出口，身后的也是青砖，不过可以听见青砖后面街市的嘈杂声。
在自己的地盘被赶出来了，望景衡是要多憋屈有多憋屈，他靠在墙上，愤愤道:“皇宫里就养出一个这样的疯丫头么？”
桑纪瑶倒吸一口凉气:“哎哎哎，望公子，怎么说话呢，这可是对皇族的大不敬啊？您不怕杀头么？”
望公子横眉一挑，抚了抚自己心爱的毛领:“管她什么是公主还是渔女，挡了我财路的都不是好东西。”
天王老子也不能妨碍他挣钱，说的好像自己走有比皇帝爹还要大的靠山一样。
桑纪瑶叹口气，“这是也怪你，本来你会没事的。大热天的，还戴毛领，您装阔么？”
如果他没戴，公主便不会伤到他心疼的毛领，他也没那么容易同她翻脸。
望景衡干咳几声，“唉，你不懂，我天生体弱，畏寒，所以能穿都少衣服就会穿多少。”
桑纪瑶这才仔仔细细看向他，跑了这么远。他一滴汗也没出，不过还好脸上已经有了淡淡的粉色，气色好了不少。想到自己平时看过他的样子，面容白皙，想不到原来是病出来的。不过好在这种病只让他更迷人罢了。
“对了，你的伤如何？”望景衡这才记起桑纪瑶手被割的事。
桑纪瑶抬了抬胳膊，伤口不算深，但切到的地方血管比较多。只见由伤口蔓延出一条血红色的蛇，弯弯曲曲将手缠绕进去。而且血已经渗湿了袖子。
“痛到是不痛，不过血流的挺多的，你有没有干布？我包扎一下。”
望景衡:“我哪儿来的干布？这又不是九曲夙分楼。”
桑纪瑶直盯着他脖子上一圈毛领，眼睛里全是渴求。
望景衡护住自己的脖子，道:“你撕你自己的吧。”
桑纪瑶:“为什么？”
望景衡想了半日，才道:“这个不吸血的。”
桑纪瑶:“……”
“两个胆小鼠辈！跑哪里去啦！”公主尖锐的声音还在他们耳旁转悠，看来是越来越近了。桑纪瑶攀上身后那层青砖墙。
望景衡瞪大眼睛:“你要做什么？”
桑纪瑶踩着青砖看了看他:“我自然是要逃命，你自己与她周旋去吧！”
这个抠门的望公子，居然为了一条毛领不顾救了他命的自己，算了，自己先走一步。
望景衡:“……”
桑纪瑶:“宋大人！你怎么这么好看！”
这是满朝文武都知道的，桑大人的口头禅。听到这句话，基本上就是没脸没皮的桑大人来了。
公主耳朵灵着呢，一听这句话，忙拿着弯刀飞奔过来。
望景衡靠着青砖墙，骨头被人抽掉了似得倒下去，眼睛里全是绝望。
宋渊带着顾随风刚好路过，没想到在这青砖墙后面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出于好奇，他走近了把耳朵贴在墙上听。
“宋大人！当心！”顾随风喊道。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上面掉下来一个人，泰山压顶似得把宋渊直接压懵。
桑纪瑶本以为自己能摔一个屁.股开花，可是拍了拍身上的灰，居然不疼，直到他看见了远处惊恐不已的顾随风。
往下看看，还有一张肉垫子呢。
桑纪瑶恨不得蹦了三尺，飞回去。
“呵呵，宋大人，你没事也出来玩啊？”
宋渊一脸衰样，“你就是这样玩的吗？”大白天的不逛街，四处翻墙。
桑纪瑶摸了摸脑袋:“这个说来话长，”话长的这一堆一笔带过，“不过我在夙分楼待了好几天，就想等你呢，没想到在这碰到你了。”
宋渊眼镜里似有坚冰化开。
“你去夙分楼，是为了找我么？”
“对啊，我以为你会去哪里听曲儿的。”
宋渊点了点头，沉思良久，“我正要去吃饭，你……你要去么？”
这话说的还有些结结巴巴的。
宋大人在请他吃饭！桑纪瑶明眼一抬头:“公款吗？”
这次吃饭，两个人都出人意料的避开了九曲夙分楼，选了一处宁静的小店。二人上楼坐进厢房将菜点了，宋渊缓缓同她介绍:“这边的鱼很不错。”
说了跟没说一样，桑纪瑶掩着嘴笑了一阵，原来不喜欢说话的人，真的是不会说话。
“宋大人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鱼？”桑纪瑶一脸桃花笑，熏红了宋渊的薄脸皮，惹得宋渊心口一阵桃花雨。
宋大人最经不起撩拨。
桑纪瑶一笑而过，不为难不会说话的宋大人了。转而问他:“这儿有酒吗？”
宋渊晃了晃神:“有，这边最有名的是杏花白……”
“宋大人是常客啊。”
她再这么附和，两个人天都聊不了了。桑纪瑶乖乖闭了嘴，还是同他聊案子吧。
“大人面圣的时候是给了皇上金童玉苁蓉的实样，我记得我们在无上天启的时候并没有找到啊，宋大人哪里找来的？”
这个疏漏是她打听来的，她以为案子结果出来是她先知道没错，但是确实宋渊先跟皇上说的。当时从王爷府中出来她就知道其中有蹊跷，但是这并不是贪功的时候。
宋渊不打算隐瞒:“是周敬亭给我的。”借他之手，除去让他恨入骨髓的干爹。
桑纪瑶看了看他眼睛，突然明白了一切。果真是这样，这次看起来的阉党内斗，不过是计谋已久，定是周敬亭提供了线索。
她低下头，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的滋味，“大人，你这么想置钱锦玉于死地么？”反正自己是有些于心不忍。
宋渊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其实钱锦玉与自己并无恩怨。但是有些人，就是不该活着，特别是他损害了某个人威严之后。
这世上有一个人的威严是绝对不能抹杀的。
“钱锦玉伤了多条人命，同阉党周仁和为非作歹多年，早就应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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