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天边，已经呈现出了一抹鱼肚白。太阳隐藏在地平线下，给天边的大地，染上了一条金色的边缘。
黑色的大地，深邃的蓝天，还有天边那一抹淡淡的鱼肚白，加上天空中，寥寥的几颗星辰。构成了这战前最美丽的一道风景。
一夜跋涉的大军，在天亮之前，终于到达了仁川县城外。
黑压压的大军，肃立在城外不到一里里外的地方，静默如水。远方，仁川县破旧的城墙，只有不成规模的断壁残垣。
夯土堆积而成的城墙，满是风雨侵袭的痕迹。有几处甚至已经塌陷。从那塌陷的地方，都能看到县城里的几户人家。
位于海防第一线的仁川县，怎么是这个样子？
中军营帐外，段鹏收回了望远镜，心里嘀咕不已。想象中，这仁川县，应该是重兵把守，固若金汤的，可是，怎么会是这般败落。
“我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段鹏指着那破落的城墙，稀疏的防守兵力，狐疑的询问身旁的一身高丽人服装的夜莺。
这位夜莺，是半途中遇到的。当时，这家伙穿了一身高丽军装，鬼鬼祟祟的，差点被先头部队射杀。直到他吐出满嘴标准的河南方言，这才躲过了一劫。随后，他被先头部队，带回到了营帐，出示了夜莺小队独有的徽章后，这才彻底的消除了误会。
虽然，这家伙口口声声说，只负责带路。但当看到此人的时候，段鹏也终于明白，军师为什么会信誓旦旦的告诉自己，攻下仁川，就会有人送一队骑兵了。
想来，这些隐藏在高丽各个角落的夜莺队伍，早已摸清楚了高丽东瀛联军的动向。包括，他们的后勤，以及物资储备。
难怪军师说起打仗的时候，总是将‘兵马未动，情报先行’这句话挂在嘴上。如今，看到这夜莺拿出来的敌人在仁川一带的兵力部署图纸后，段鹏终于明白了军师为何会一直强调情报的重要性。
有了这张部署图，今后的战斗，足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而且，再加上这基本上不设防的城墙，这大军登上高丽国土的第一战，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怪怪的。
“将军不必惊讶，这仁川就是这样。”夜莺刚来的时候，也是一头雾水。只不过，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后，也习惯了高丽的贫穷。他指着那城墙道：“高丽这地方，土地贫瘠，山地众多，粮食根本就不够吃。加上高丽王昏庸无能，好大喜功，不顾地方百姓生死，一直在修建自己的王宫。呵呵，地方财政跟不上，就成了这样了！”
段鹏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望着那破旧惨败的城防，哼了一声，冷笑道：“还真是个无道昏君！”
夜莺点头笑笑：“大人说的没错，高丽王的确是个无道昏君！”
“不过！”夜莺随后补充道：“此人对笼络人心，控制百姓，可是颇有心得呀！”
“数代高丽王盘踞此地，经营下来，已经将高丽经营的如同铁桶一般。在高丽，国王就是至高无上的神。而那些早已被洗脑的百姓，就像是教徒。所以，这样的国家很危险！”夜莺心有余悸的说着：“当初，属下历经千辛万苦，混进这里，因为说错了一句话，差点就被凌迟处死！”
“一个疯子皇帝，统治着上百万的疯子百姓，的确很危险！”段鹏重复着吕恒的话，点头若有所悟的道。
“是的，大人你看……”夜莺指着那破旧的城防，贫穷的县城道：“虽然，看上去防守一般。但是，这里面，却都是军队的存在！”
见段将军不解，夜莺苦笑着解释道：“那城里的两万百姓，其实都是军人！”
闻言，段鹏面色肃然，微微点头：“我知道了”。
想了想后，又开口问道：“城里没有你们的人了吧？”
“还有一些，准备作为内应准备迎接将军呢！”夜莺不解的看着段将军，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问。
段鹏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后，转过头来，看着夜莺，淡淡说道：“你这就回去，让你的人马上撤离县城。半个时辰后，炮火将彻底覆盖这座县城，到时候……”
段鹏狞笑了一声，眼睛眯着，手掌呈刀，猛地挥下。眼里满是杀机，对夜莺道：“鸡犬不留！”
“啊？”听了这位彪悍将军杀气腾腾的话后，杀惯了人呃夜莺都不禁满头冷汗，愣着看着一脸狞笑的段将军，眼神茫然。
“还不快去！”段鹏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是是是！”夜莺忙不连跌的点头，转过身，撒开脚丫子，一溜烟的朝着前方那城池冲去。
一直看到夜莺顺利的溜进了仁川县城后，段鹏才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对身后的传令兵道：“让炮兵准备吧！”
“是！”传令兵抱拳应了一声，转身便朝着大队后面的炮兵阵地而去。
……
大队人马后，一处空旷的地带。
炮兵们气喘吁吁的坐在地面上休息着，有的已经是精疲力竭的躺在地面上，呼呼睡着了。在他们的身旁，排放着百余个黑黝黝的铁管。这铁管比成人的大腿都要粗壮一些，黑黝黝的，闪烁着沉闷的冷色。
而周围的士兵们，看到这东倒西歪，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士兵，也没有人嘲笑。毕竟，让谁扛着超过一百斤的东西，长途行军那么远，谁也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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