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林决独自一人坐在别墅楼顶的露天小桌旁，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拨通了给郑清瑜的视频电话。
算上时差，她那边现在正好是快到半夜时分，应该是准备休息了。
果然，很快电话便接通，郑清瑜的全息投影接了过来，她的小半身像投射在小桌上，看上去有些疲惫。
“怎么了，阿决？”
林决笑了笑：“你那边这两天怎么样？”
“没啥问题呀。”郑清瑜捋了捋发丝：“我们这边暂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了，无非就是……需要费点心思在另一个你身上。”
“倒是你那边，我收到韩宣的汇报了，怎么情况变复杂了？”
林决摇摇头：“没事，这……反而可能是我想要的。”
“？”郑清瑜一怔。
林决没有深入解释，只是微微一笑：“不用在意，我只是很久没和你说话了，想找你瞎聊聊天。”
“是噢。”郑清瑜脸上也有些怅然：“好像我们很久都没有好好聊天啦。”
两个隔着近十个时区的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着些有的没的，很快林决这边天色完全放白，郑清瑜那里也渐渐沉入深夜。
“今天先聊到这吧。”
林决眨了眨眼：“对了，你得帮我做件事。”
“行啊，什么事？”
得闲偷空瞎聊之后，郑清瑜心情好了非常多，满脸笑容地问道。
“之前我托冈瑟，从斯坦斯城往海云市寄了一管血样，那是属于畸变怪物的。”
林决说道：“那管血样的收件人是衡景山，目前为止应该都没有人接收，你用我的权限把它收了，然后交给另一个我。”
“嗯？”郑清瑜微怔，她不太理解这里面包含着什么意思，但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只不过林决没说，她也不会多问，于是思索两秒后，便点头应下。
挂断电话后，不出所料，衡景山的意识冒出了头，在林决大脑中发出冷笑。
“怎么？过河拆桥了？突然就不想遵守承诺了？”
林决淡然如常：“现在满世界都是畸变怪物，你回头想弄血样简直太容易，我只是觉得另一我有了畸变血样，能够更好地促进世界本源力研究而已。”
“林决，严格来说你能战胜孟元魁是我的功劳，你现在应该已经要把身体交给我了。”
衡景山冷冷道：“但我知道你没有足够的意识转移技术，所以你来这里寻找这门技术，我一句废话也没有，也不找你催债，但现在看来……”
“现在看来，我打算玩阴的，是么？”
林决干笑一声：“那又怎么样？”
衡景山明显一怔。
“千丛树骗了我这么久，明明我始终做的都是正确的事，他却依然想要杀我，凭什么？”
“你衡景山又在策划些什么？别以为我不清楚，虽然你隐藏得很深，但你想做的，却是下一个孟元魁、阿瑞斯。”
“但千丛树却对你纵容万分，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你人格原型是他的好师弟么？”
听到他这些危险言论，衡景山不怒而笑：“怎么，林决，终于意识到这个世界的不公平，打算黑化了？”
“那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林决笑笑：“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掏出一根烟悠悠点上。
“这次来纳列，让我很有感慨——其实事情都很小，是我自己心境变了。”
林决缓缓吐出一口浓烟：“人心呐，最是不可测。”
“曾经杀人无数的韩宣，一朝梦醒，却变成了一个只希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老好人，即使跟我混了这么久，也依然还是那个老好人，为了这个梦想，他可以放弃一切。”
“傅景龙，一个隐秘贤者秘密培养出来的顶级异能者，居然会因为虚假的父母情、夫妻情背叛组织。”
“你到底想说什么？”衡景山语气听上去十分困惑，他打断了林决的自述——大概是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他的意识体开始试图控制一部分身体，这让林决脸部发生了些许肿胀。
林决却没有阻止他，任由衡景山控制了一部分身体。
“千丛树呢？”
他问道：“你让我寻找意识转移技术，现在我来了，而且马上就要与他们接触了，但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那玩意儿大概是什么模样的。”
“你应该多少有些线索吧？”
见他突然聊回正事，衡景山明显更加困惑了，而千丛树的意识这时也悠悠出现。
“你到底做了什么？”
千丛树却没有回答林决的问题，而是语气十分严肃：“为什么昨夜到今天凌晨中间有几个小时我们的记忆完全断档了？！”
林决笑了笑，同样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伸出夹着烟的手指，屈指一弹。
还在燃烧的烟屁股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曲线，从别墅天台边缘飞出，往楼下落去。
下一秒，一股可怕的精神风暴席卷而来！
拥有七级异能评估的韩宣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林决身后，他面色狰狞，眼角两边的皮肤布满了暴起的青筋，他死死盯着林决，将自己全部的力量都用到了极致！
“你？！”
千丛树与衡景山同时发出了震惊愤怒的呼喊声！
林决此时也极度痛苦，精神风暴非常可怕，它用无数负面情绪撕扯着被攻击者的意识，此刻他根本无法集中精力思考，脑海中涌现出了无数可怕的记忆，其中更有九成都是来自于那些曾经被他摄取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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