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十三）有出口
我们进入前墓室，果然也没有什么文物，只在东边耳室找到了几块陶俑的胳膊腿之类的残件，最重要的是在东耳室东墙顶上发现了一个不知盗洞，还是个古代的盗洞。所谓古圆近方，古代的盗洞圆形居多，用藤条编制桶形通道，既能稍稍支撑洞壁，也可以在紧急情况下，由外面的同伴抽出藤条通道将盗洞里的人拉出来。而近现代多是方形盗洞，人心逐渐浮躁，没有耐心去边打盗洞边制作藤条通道，直接用木方支撑，但缺点明显，一旦塌陷便是九死一生。眼前这个盗洞正是古时的圆形盗洞，我们以为会有光线从盗洞口射进来，可令人失望的是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一起亮光，手电光打进去可以看到墓道斜着向上而且在距离洞口几米远的地方有一处转弯。
说不定转过弯儿会看到出口，耳室比较低矮，内高两米出头的样子，我们决定让三人中体重最轻的江海上去探探路。老赵身材厚实，典型的农家汉子的体型，他跟江海叠罗汉再合适不过了。
江海顺利地爬上了盗洞，叼着手电，顺着斜坡往上爬，爬了几米拐了一个弯，很快我们就看不见他了。我跟老赵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就只能朝盗洞里喊话：“怎么样，海哥，有出口吗？”只听见盗洞里传来江海沉闷地回答声：“我靠，出口没有，有个死人。”
因为江海的声音在洞外听起来混浊不清，我听不出他的情绪，几分钟后江海，拽着一副白骨从盗洞里头后脚朝前倒着爬了出来。我心说这家伙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死人都敢这么硬拉出来。我凑过去看那副白骨，一件破破烂烂的绿色迪卡布中山装挂在他的肩膀上，下面是一条蓝色裤子，看这衣服样式，应该是解放之后，改革开放之前的男子装扮，上半身在掉下盗洞时几乎摔散架了，那件绿色上衣似乎包不住里面骨头，裂开好几个口子。我用电筒当棍子扒拉了几下这具白骨，只见他衣兜里露出了一个红色小本子，我乍着胆子抽出来一看，封皮已经老化的发脆，一碰就会出现很多龟裂，封皮上有一个头像，下面是用烫金工艺印刷的模糊的五个字，虽然已经看不十分清了，但我却很清楚它是什么。因为常年做古玩生意，红色收藏虽不是主业，可还是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一本***语录。
尽管两只空洞的眼窝和两排森然的牙齿让人看着极不舒服，但是老赵对这副白骨却并不十分介意，而是更关心出口的问题：“海爷，上面没出口吗？”我也露出疑惑的神情说：“这个盗洞明显是从墓室外打进来的，一看这地上，没有碎石和土屑。如果盗洞是从里往外打的，地上一定有一大堆的打穿石壁和地表土层留下的土石，毕竟墓里不必散土。”江海赞同地点头说：“你说的没错，这盗洞打得非常专业，但是出口被人从外面用碎石堵住了，看起来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不然这个人也不会死在盗洞里。”他看着地上的白骨继续说，刚才他在盗洞被堵住的地方仔细观察了一下，有几条石缝似乎有光线透出来，便把脸贴在石缝上朝外面看，竟然看到我俩清晨开上山坡的那辆长城皮卡车。
听江海这么说，我跟老赵内心一下就燃起了希望，眼睛瞪得老大。我向江海追问：“既然有石缝，咱们把石头清理出来，应该能出去吧？”江海无奈摇头道：“那些石头，个头儿巨大不说，塞得也颇为紧实，最主要的是跪趴在盗洞里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靠俩手扒拉，刚才我试了试，纹丝儿不动！”老赵听了并不灰心，而且跃跃欲试地说：“海爷，你们当领导的常年只做案头工作，手上没力气，换我上去，一定给大家挖出一条生路！”说着还挺了挺腰板儿。老赵体型太大，我跟江海俩人一人托着一条腿才把他送上盗洞，要是站在一个人的肩膀上非得被他压吐血不行。两分钟后只听得老赵在盗洞里传出几声臭骂：“操，操，狗日的，谁干得这么绝，明明能看到外面，就是出不去！”我心说人家本来就是为了在外面堵死盗洞，没考虑过重新打开啊。
老赵绝望地倒爬出来，一脸土灰，跳下盗洞啐了几口：“妈的，堵得还挺死，推也推不开，搬也搬不动。”我不免有些灰心，无可奈何却又不死心，严肃地对两人说：“咱得继续找出口！”江海赞同说：“走吧，继续找。”我们三人打算回到前室查看，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具白骨，忽然发现那具骸骨的腿骨有点问题，可哪有问题一下子却看不出来，我赶紧叫住江海他俩。我回到那副骸骨前，蹲下来查看那根儿奇怪的腿骨，我明白是哪不对劲了，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腿骨，比腿骨长不说而且也太直了。我抓住一端从骨头间抽了出来，那是一把短柄铁锹，看铲头部分还残留有绿色的油漆，木把儿虽然发黄但看起来还很结实，这应该是6411工兵铲，过去华北地区给民兵配备的就是这种工兵铲，我在串乡收货的时候经常可以碰到，五块十块就可以从老乡手里买到，然后三五十块钱再倒给喜欢红色收藏的藏友。
我把工兵铲拿了起来，对江海和老赵说：“这玩意儿好，一者可以防身，如果再次面对那条长虫，不至于手无寸铁；二者可以找个合适的地方，挖条洞爬出去。”老赵没等我说完就打断我说：“你看这周围全是石头，这么个破铲子怎么挖呀！不过碰到那条大黑长虫的时候可以比划比划，给我跟海爷争取逃生的时间。”我一听努道：“靠，再遇到那黑蛇，老子第一个把你打晕，留你喂蛇。”江海见我俩又要吵起来赶紧打住说：“得了得了，咱们快找出口吧，别让你俩这乌鸦嘴把黑蛇引出来。”
话音未落，只听到从后室隐隐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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