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办公室的门隔音效果不要太好，莫言深趴在门口听了半天，一句话都没听到。
不，是连半个音都没有。
无奈之下，莫言琛只能是默默的离开了。
林心下来时，就看到莫言琛站在办公室的楼下，正在无聊的弄着旁边树枝上的雪。
她看着那个身影，想起临走时齐老问的那个问题。
“你如此对待莫言琛，是因为责任？还是因为私心？”
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
当责任与私心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时候，就已经不存在是责任还是私心的区别了。
“矗在这里做什么？”
“你们谈完了？”
莫言琛朝着她看过来，两手背在身后，说道：“不是已经请假了吗，就打算等你一起回家咯。”
“我还有事要办。”
“哦。”莫言琛闷闷的应了一声。
“那个……”
“那个……”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又忽而异口同声的同时开口。
“你先说。”莫言琛笑了一下，这可是难得的默契啊。
“我给你办了休学，这次出远门的时间可能会有点长。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去见见你的兄弟，朋友，同学……”
林心顿了顿，似在想什么措辞，但好像又想不到什么更为委婉的词语，只能道：
“去道个别什么的。”
“哦，还有。要是想要去见你妈的话，可以自己去一趟。”
林心说完，就打算转身走，似又想起什么，半折过身问道：
“你刚刚要说什么？”
“我，一下忘了，等我想起来在问。”
“嗯。”
莫言琛看着林心离开的身影，他本来是想说一下刚才在办公室自己犯的那个错误的。
可听见林心半路都不提那个时候，他意识到没有必要在说了。
错误已经犯了，林心要的不是他的道歉，也不是他的各种找理由为自己开脱。
她要的，是没有下次。
——
“你要休学？！”
黄傲跟王盛两人异口同声提高的分贝让不少客人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小声点。”莫言琛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
至于这么惊讶嘛？！
王盛：“你好端端休学干嘛啊？”
黄傲：“你休学了是在家里还是去哪？”
王盛：“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休学了你这学业怎样搞？”
黄傲：“你休学了我这篮球怎么办？”
王盛：“你要是你有什么困难，你就跟黄傲说，他肯定能帮你。”
王盛抬手朝着黄傲一指。
“对，你要是……”黄傲话到一半，猛的反应过来，伸手拍开王盛的手：
“什么叫我肯定能解决？”
他心想：我要是这么厉害，还指望你们帮忙？
“你还想不要你的篮球继续了？”
王盛哼哼道：“邓一名休假了，现在他也休假，你这队伍都要快散了，还比啥！”
黄傲：“……”
这简直就是往黄傲心里插刀！
“等会，你刚刚说邓一名也休假了？”莫言琛打断还要继续说下去的王盛，问道。
“对啊，你昨天不是在上课吗？怎么不知道这事？”王盛说道。
“昨天他旷课了。”黄傲心里闷闷的拿着刀叉戳着面前的牛排道。
莫言琛休学肯定跟林心姐有关，他或许应该可以找她问一下具体情况。
“唉，你去哪啊？”王盛看着突然抓着包走的人，喊道。
“被你气的吃不下了。”
莫言琛看了一眼黄傲离开的身影，他应该是打算去找林心吧。
不过，林心肯定会把黄傲这个事处理妥当的，因为这关系到她对于贵族的整个布局。
不，应该是说关系到林家对于整个贵族的布局。
“邓一名请了多久的假？”莫言琛问道王盛。
“不太清楚。反正他走的有些仓促，都是成冰在帮他打理后面的事。
但成冰也马上要休假，听说好像是廖老师暂时接手邓一名的工作吧。”王盛想了想，说道。
“成冰也要休假？”莫言琛不免又讶异了一下。
“对，昨天成冰带我们训练的时候说，他可能也要休假，黄傲昨天还发脾气了呢。”
邓一名跟成冰两人的关系很好。但两人并不是一同到的天城大学任职。
成冰要比邓一名晚上两年。
可，两人先后休假，只怕不是巧合。
难不成他也是齐家的人？
“换我，我也会生气。”莫言琛回道。
“就是一场比赛而已，没必要搞得这么认真。”王盛觉得黄傲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莫言琛笑了笑，没说话。
如果王盛知道这场比赛关系到黄家掌权人的位置，他就不会这么说了。
莫言琛望着眼前的牛排，心想：他对这些事情的介入，还是改变了那些已定的过往。
或许，黄傲的这场比赛将不会存在了。
“现在也没其他人在了，你休学，是不是她的主意？”
王盛很快就将黄傲的事情抛之脑后了，小声的问道。
“不是。”莫言琛一口否定了，他道：“是我自己想休息一段时间。”
如果说是，王盛肯定还有其他更多的问题。
“……”
这样的答案完全出乎王盛的意料之外，他有些哑然，又有些不可思议：“她，同意你休学？”
“同意啊。”
“……”
王盛默默的沉默了一会，问道：“她，为啥会同意你休学？”
“因为她本来也没想让我毕业。”
“……也是哦。”王盛慢半拍的道。
“好了，不说这些了。”莫言琛端着面前的水杯说道：“这次休学，我要出去一趟，我会照顾好自己，勿念。”
“你要离开天城？”
“嗯。”
“跟她一起吗？”
“嗯。放心，你看我最近不是过得挺好的吗？”
看到王盛眼里的担忧，莫言琛伸手在他肩膀拍了一下，说道：
“我想，应该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放过我了。”
“真的？”王盛眼中一喜，却没有看到莫言琛眼中划过的黯淡。
“嗯。”
“那就好。”
王盛长呼了一口气，说道：“总算是看到盼头了。这样的日子，得喝点酒。你等下，我去拿酒。”
莫言琛也没阻止，这或许是他跟王盛最后一次喝酒了。
他不知道他去了天羽会发生什么，但从那些对话来看，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扭头看向窗外。
今天天气很好，白云蓝天，晴空万里。
就像是那笼罩在天城上空的乌云已经散去，露出了真正光明。
他望着那远处落下的阳光，心道：
那不是盼头。
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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