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老人和雷旭看到这一幕，瞳孔齐齐一缩……
不会是他们想象的那样吧？
他们俩齐齐向苏以南投过去询问的目光，待看到他一如既往的面瘫俊脸，嘴角抽了抽，目光齐齐转向苏瑾小丫头。
苏瑾难过的低下头。
她刚才也看到了苏瑞孤注一掷的神情，知道这件事再向她最不期望的方向发展。
寒山老人最后看了看哑穴被封，却不甘心的打手语的苏瑞，叹了口气，伸手给苏以南探脉。
他给苏以南探过脉，没有给苏瑞探脉，而是伸手一道气流，解开了她的哑穴，冷声道，“苏瑞，你自己说吧！”
苏瑞不信寒山老人有这么神奇的探脉本领，依然存着侥幸。
“师父，我知道你其实一贯瞧不起我和阿瑾的出身，可是，我们的娘亲当年救了你是事实，你不能这样偏心。”
苏瑞和苏瑾的母亲本是一个小商人的外室，机缘巧合对寒山老人有过一饭之恩。
后来她生苏瑞时难产，是寒山老人救了她，后来，寒山老人更是给了她不少帮助，要说还恩早就还完了。
而且，苏瑞和苏瑾并不是她托付给寒山老人，是她病逝后第五年，寒山老人听说那个小商人的正室欲将两个孩子偷偷卖掉，他托人买了，收为徒儿带在身边。
这个时候苏瑞已经九岁，苏瑾五岁，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及自己母亲与寒山老人的渊源。
曾经她无数次表示对寒山老人的感恩，现在却说出这番诛心之辞。
苏瑾目瞪口呆，忍不住喊道，“阿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师父？若非师父搭救，我们且不说有这一身的好本领，或许连性命也没有了。”
苏瑞冷笑一声，面色狰狞，“他是救过我们，但那是他应该做的，若非我们母亲，他早就死了。”
苏瑾更加难以置信，“你，你这是疯了吗？你忘了母亲说过，就算没有那碗饭，师父也没事？从母亲生你难产那次开始，就是我们欠师父的了，该感恩的是我们。
我记得当年母亲和我们说这些时，你与我一起发誓会铭记在心，你，你怎么能这样？”
看着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徒儿，寒山老人心中感叹。
他收她们为徒时，苏瑞已经九岁，看着早慧乖巧，却原来已经被生活染了颜色。
他冷笑一声说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如今我们师徒情分已尽，你走吧。不要回万壑山了。”
苏瑞原本瘫坐着，她阴沉着脸爬起身，“万壑山中有我多年积蓄，你不能如此过分。”
“过分？”
寒山老人冷笑，“且不说你当年是我买下的，就说你这一身本领都是我教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过分？”
一直不出声的苏以南忽然冷声说道，“京城的白雪阁、浣月楼、江南的春雨楼、天衣坊，苏瑞，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苏瑾眼睛瞪的更大了，“……阿姐你……”
苏瑞脸色惨白，“……”
他竟然一直都知道。
寒山老人和雷旭也是一脸震惊。
这个苏瑞，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恶心。
苏瑞见大势已去，收起情绪，冷声说道，“苏瑾，我们走！”
苏瑾求助的看向寒山老人和苏以南，“……师父、主子，我……”
她不想走，可不走……也不合适。
寒山老人见她这样，心中不忍，缓声说道，“去留随你。”
苏瑾怯怯的看向苏瑞，吞了一口唾沫，突然跪倒在寒山老人面前，“师父，你的大恩，我会一直铭记在心，不过，我不能丢下阿姐一个人，我，以后有机会我再报答师父。”
寒山老人摆摆手，“现在天色已晚，你们休息一晚再走吧。”
“谢谢师父！”
苏瑾“咚咚咚”对着寒山老人磕了三个响头，也不管苏瑞，哭着跑回自己的房间。
苏瑞冷笑一声，也跟了上去。
随风虽然在外面守门，但这间屋子并不隔音，他在门口听的清楚明白。
见苏瑞和苏瑾都走了，他开门进来，皱着眉头问苏以南，“就这么放她走了吗？”
苏瑞知道他们太多事，放出去，是个大隐患。
苏以南轻轻颔首，“只要不叛国，她知道的那些没什么。”
自从那次发现苏瑞算计沈星辰，他就事事防着了。
只要她不叛国，她懂的那些，对他造不成什么损失。
即使她叛国……他也挡得住。
随风也知道这一些，但他还是不甘心。
沈星辰那些好东西，苏瑞知道的太多，就算不叛国，拿去做生意，也是占了大便宜。
好在，沈星辰和苏以南现在都不适合高调，不在乎名声，不然他们真是亏大了。
苏瑾回屋后没有理睬苏瑞，坐着默默哭了一会儿，忽然起身往外走。
苏瑞喊住她阴阳怪气道，“怎么？舍不得走，想要去求情？”
苏瑾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看她，哽咽着说道，“我，去和星辰姐姐告别。”
苏瑞心中讥讽，却没有再恶语相向。
她非常了解苏瑾，知道她是个一根筋，不然她不会带她一起走。
她淡淡说道，“你去吧，记得帮我买一点保胎药。”
苏瑾惊恐的回头，“……保，保胎药？你，你……你……”
苏瑞一边继续低头收拾行礼，一边淡淡说道，“是的，你没听错，上次和你一起离开厚土村的当天晚上，我不小心中了别人的算计。
阿瑾，我也是没有办法，才……”
苏瑾，“……”
她想说，你再怎么也不能诬陷师兄、诋毁师父呀，可想到苏瑞受到的是这种要命的伤害，她只有心疼。
她冲过去抱住苏瑞，“……我，我，我去替你找师父求情，师父若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原谅你，一定会！”
苏瑞淡淡摇头，“师父已经从师兄那句话里猜到了这件事。”
苏瑾，“……”
哪句话？
苏瑾努力回想刚才的事。
苏瑞在心中后悔不迭。
是她大意了，忘记沈星辰的医术有多逆天。
她不用把脉就能断病，定然也能断出她的孕期。
自己真是……功败垂成。
苏瑾没一会就记起那句话，心中五味杂陈。
不过，苏瑞出了这种事，肚子里还有孩子，自己更加不能离开她。
她安慰了苏瑞好一会，最后在苏瑞的催促中去找沈星辰。
沈星辰不意外苏瑾来找她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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