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安发了话，沈茹月自然不敢再多提。
汇报继续。
“林原去追踪韩承轩的生平，看看近几个月有没有什么重大转折。老周去休息，晚饭塞也得塞下去。”
宋亦安的目光移向沈茹月：“至于你，跟我去排查群众。”
林原很有眼色的开口：“那沐卿就跟我一起吧，刚好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沈茹月对这样的安排不太满意：“我以为我的工作是在警局分析你们传递回来的消息。”
周玉生压下一口恶心，凉凉的开了口：“大小姐，我们这是一线，不是你享福混个资历的地方，你不去难道还要我们外借人手吗？”
他撑着桌子站起来：“你要是实在不愿意，也可以来跟我们检验科整理一下各类尸体档案。”
沈茹月脸色一白，知道这些人都不大喜欢自己。
情有可原，才见面还没有相处，不过她会拿下他们的。
林原说是需要杜沐卿帮忙，其实他一个人也能忙得过来。
“沐卿，你看看汪秋月那边吧，她天天发你负面消息，就之前那段你要她跳下去的音频，一遍遍的发，封了号就换小号，再不行就给钱让别人传播，真就烦得很，要是能联系上她就跟她好好聊聊。”
杜沐卿给他倒了杯水：“辛苦，我这就看看。”
直接上微博搜索“杜沐卿”，跳出来的最新一条是下午两点发的，看得出来是个新号，主页除了这个什么也没有。
杜沐卿翻下面的评论。
[这个消息警局不是已经出来辟谣过了吗？]
[我也记得，不是还置顶了吗，怎么还有人传啊。]
[你们知道什么，那是他们自己人，肯定要护着啊，而且他们为什么把人家大号小号都封了啊，不就是心虚吗？]
[好话坏话都给你说尽了，不封你说人家没底气，没动作，封了又说人家心虚，哪里有你这样的？]
杜沐卿略过这些争论，往下看。
划了两下之后，手指顿在了其中一条评论上，下面回复有三十几条。
主评论是这样的。
[不是，你们还信那个辟谣啊，有没有追星的，追那个韩承轩的。]
韩承轩？
杜沐卿心中一颤，点进去看那三十多条回复。
[我有个朋友在市中心那段别墅区当保安，说是那边死人了。]
[那关我们家韩哥什么事儿？我们家韩哥在剧组拍戏呢，你别什么都要带他。]
[带他？你以为我要蹭他流量啊？就那么个十八线，我至于吗，我是听说啊，那个死者，是韩承轩，说是半个月前就死了，人都臭了。]
下面一堆乌乌泱泱骂他的，说他诅咒自家爱豆。
杜沐卿用舌头抵了一下后槽牙，又将自己额头前的碎发弄到了后面，拉过忙得团团转的林原来：“联系一下岚姐那边，让她带人去别墅区走一趟，把换班的所有巡逻保安都给问一遍，案件查清楚之前，不要擅自传播。”
“好。”林原答应下来，开始拨电话。
杜沐卿想到了什么，拿了车钥匙起身往外走。
“哎？沐卿你干啥去？别擅自行动啊，注意安全。”
“回家一趟，有资料落下了。”
……
出租屋里。
江佑的手机几乎都要戳到陆挚诚的脸上了。
少年看起来很气愤，声调提高又怕被人听到压了回去，显得有几分喑哑：“你不是说不会动手了吗？这条人命又是怎么回事儿？！”
陆挚诚将他怼到自己面前的东西拿开：“稍等，我把这份稿件做完先。”
江佑伸手，将陆挚诚的电脑直接合上了：“先给我个解释。”
少年人眸子偏执，里面盛着的满满都是怒火，看得出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陆挚诚将金丝眼镜往上推了推，摊开手，语气无奈：“他自愿的，总不能也算在我头上吧？”
“你敢说没有你的手笔？”江佑将手机扔到一边，拿起旁边的可乐猛灌了几口，将火气压下几分。
陆挚诚将电脑又打开，在午后的阳光里看见少年的喉结一上一下的滚动，他抬起手，比划了个照相的手势。
从两手间的空隙里，丈量出了最合适的尺寸。
江佑再看向他的时候就见他看着自己笑，像是在看一个艺术品。
“苏稚姐姐当年到底看上了你什么，变态吗？”江佑捡起桌上的苹果扔过去，打断了对方的动作。
陆挚诚也不在意：“或许吧，也恭喜你，被变态选中了呢~”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恭喜的事情。”江佑开始削梨：“而且我也不会受你摆布，照你的话说，我不算合格。”
陆挚诚眸子半眯，站起身来，往阳台走。
前面就是万丈光芒，身后是叠加无数次的阴影。
他的声音温润里，带了令人彻骨的寒。
“不合格，可是要被销毁的。”
“也不用与我撇开关系，我们天生就是一样的人。”
陆挚诚展开双臂，像是拥抱住了快要西落的太阳，他沉迷在这种温暖里，语气里满是爱意。
“神明偏爱我们，赐予我们超越常人的能力，轮到我们回报了，不是吗？”
……
杜沐卿回到家，站在储物室门口近两分钟，最后一咬牙，推门进去了。
她从门口的桌子摸出钥匙来，打开了最里面最角落的抽屉。
抽屉里是一本老旧的密码锁笔记本，杜沐卿小学时候流行的东西。
输入密码，咔哒一声解锁，泛黄的纸业映入眼帘。
她爱惜的摸了摸扉页上的名字。
柳子唯。
这个已经离开快十年的人啊，即便到今天，也还在她的记忆里鲜活得一如昨日。
“沐卿，我在街角认识了一只小白猫，下次带你去看。”
“沐卿，学校附近的玉兰花开了，我拍了照片，发给你。”
“沐卿，我带了你最喜欢吃的奶糖哦，小卖铺都买不到了现在，好麻烦。”
“沐卿，我考了全校第十三名哎！我的心仪大学有望了哈哈哈哈。”
“沐卿，我……”
前尘往事，蜂拥而来。
白胖的鸭子嘎嘎叫了两声，将杜沐卿的思绪拉了回来。
杜沐卿伸手戳了戳鸭子的脑袋，让它又是嘎嘎叫了两声。
一人一鸭窝在储物室的角落里，开始寻找线索。
当年苏稚选中作为实验对象的，肯定不止子唯和那个偏远的小山村。
如果苏稚将她的观念成功灌输给了某个实验对象呢？
就像宋亦安之前提到的传承者。
同为实验对象，他们之间定然存在某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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