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催泪瓦斯来得猝不及防，方栓勾着腰咳嗽，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他这辈子都没有这样委屈过。
可更委屈的，还是他不敢说自己委屈，还是他等下要跪着唱征服，还是他得低头认错。
室内早先布置好的检测仪，感应到空气发生变化以后，新风系统“呼啦啦”一阵超负荷运转，将内外空气对流交换。
瓦斯没一会儿就淡了下去。
一个戴着小狐狸面具，身着青草色连衣裙、洁白色蕾丝长袜的女孩，从迷雾中迈着修长玉足走出。她一手叉着腰，一手挥舞着金色剪刀，指着方栓的鼻子：
“说！那千分之一秒的停顿怎么回事儿？我不在的这些天，你都进行到哪一步了！”
“…什么哪一步？冤枉啊。”
不管做没做，首先打死都不能承认。
方栓咬紧了牙关，心想自己和黄日刀是兄弟情谊，便往旁边带着步眠的思维道：
“小眠，咱们是侦探，做这一行要讲证据，空口白牙可不行。我有证人，具体的情况黄日刀也知道，你不相信可以问…”
方栓瞪大了眼睛，突然意识到…
黄日刀！
这卵的兄弟情谊，这卵的证人，这坑逼绝逼做了假证！
果不其然，只听步眠“咯吱咯吱”咬的银牙乱响，手中金剪子“哗啦哗啦”开合，恨声道：
“黄叔叔一回来，就跟我说清楚了。他说…说…”
一咬牙、一跺脚、一把金剪子逼近了方栓脖子上的动脉，奶声奶气喝骂道：
“他说你们在医院在一起半个月，孩子都三岁了！”
“…那个…你的数学，是我亲自教的，不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哼！渣男，你给别人当后爹都不要我！少说废话，爱丽丝、洛丽塔，按住他，今天姑奶奶废了这家伙！物理阉割，叫他不老实！”
“…额…这都哪跟哪啊…呜呜，呜呜，喂！呜呜呜，呜呜呜！”
两只飞行机器人，突然一只从阳台飞进来、一只从门后飞进来。左右各自拿了一只长绳，绕着方栓飞了两圈，捆了个结结实实。
至于嘴上的布袋子，则是步眠拍了拍手，亲手堵上的。
步眠“哗啦哗啦”晃动着剪子，对方栓露出小虎牙的微笑：
“嘿嘿，老师，还想要去遗楼巷吗？”
“呜呜，呜呜呜，呜呜。”
嘴巴被堵住了，话都说不清楚。
步眠叉着腰，心想虽然堵住了嘴巴出了口气，可听不见对面道歉的声音，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于是略微蹙眉，思索该怎么办。而方栓的脸却被逐渐憋得通红，步眠回过神来，“啊”了一声，手忙脚乱把布袋子给取了出来。
“哼，知道厉害了吧！”
步眠叉着腰，眼中全是慌乱神色，玉足轻轻颤抖，说话都带着鼻音。可就是，不服输。
方栓喘着气，感到有些好笑。看不出来，这丫头还是傲娇属性。摇了摇头，道：
“…知道了，知道了…那个…对不起。”
方栓已经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所有的这一切都只是下马威，真正的问题出在，自己即便是要算计顾越什么，也不该下意识将地点放在遗楼巷去算计。
因此痛快承认错误，方栓抬起头，一双湛蓝的眼眸与步眠对视、靠近。然后瞳孔中的星河在那双浅褐色的眸子中急速放大，又交错离开。
他靠近她，然后舔了下她的耳垂，轻轻说：
“明天跟我一起去，这样就放心了吧？”
“…放，放…”
步眠支支吾吾，脸红得，话都不会说了：
“谁…谁要，要…”
看见这一幕，甜果将手里的防毒面具取下来，对不知所措，脑袋上只管冒烟的步眠轻轻摇头：
“哎。傻丫头哦。这辈子，怕是被吃得死死的，根本翻不了身。”
※※※※
正午，步眠给方栓秀了一顿厨艺；
傍晚，甜果不放心步眠在方栓家中留宿，于是将依依不舍的步眠扛在肩膀上带走。走的时候，顺手带走了中午吃掉外卖的餐盒。
房间内一下子陷入寂静的黑暗。
这黑暗不是光线的黑，而是来源于内心的孤独。
“步眠…”
方栓轻轻念着她的名字，眼眸飘到了遥远的橘黄色的天空。那里的云朵，被金色的残阳描了层光亮的边缘，一笔一划，都像极了心上那个人的名字。
方栓将手指伸出，轻轻擦拭着面前的天空，喃喃道：
“我问了甜果，她说没有查出来，在《927首都医院案件》中，有哪位受害者的家属，未婚妻死在了婚礼现场。
因此，黄日刀给我下达的诊断说明中，我因为太过迫切想要破案，而幻想出与受害者家属感同身受的经历，这一点就无法认同。那么，你到底是谁呢？初恋女友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他将手指轻轻收回来，绕着鼻尖划过。
忽的，方栓皱眉道：
“奇怪，怎么这么香？”
他沉着眉，再次看向远方：
“…宋云江…你赢不了我。”
※※※※
次日。
方栓早早的，来到警局打卡上班。
推开办公室门的刹那，步眠就嗅着小鼻子，贴近方栓上上下下。后者识趣将双臂抬起，配合女友这种类似于查岗的行动。
“奇怪，怎么这么香？”
“哪有？”
方栓将手臂拾到面前，闻了闻：
“我怎么没感觉？说不定是狐臭？或者是昨天吃了外卖不消化，有些便秘？”
“说什么呢！是甜果姐姐的香味。好奇怪，你今天和她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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