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驾驶座上的周海一听唐莞莞的干呕声，顿时又加大了油门。
这是她自从上车后，第三次干呕出声了。
虽然她没有吐出来，但浓愈的酒味是染满了封闭的车厢。
霍靳北在气味方面是有很严重的洁癖的，本来今晚这么兴师动众的找人这么久都没结果就已经让他很恼火了，周海可不想再因为这件事挨骂！
事实上，霍靳北紧蹙的眉头这半天以来就没有松下过。
见唐莞莞软成一瘫泥一样地又拽着他的西装外套擦鼻涕时，他额际的青筋突突地暴跳着，薄唇压着逸出她的名字，“唐莞莞！”
“嗯？”唐莞莞晕乎乎地仰着脑袋，一双水眸迷蒙地看着他，迟缓地点点头，“我就是唐莞莞，你叫我干嘛？”
霍靳北……
他凝着她傻乎乎的醉态，眼前又浮现出她跟黎墨琛在一起时那副放松眼毫不设防的蠢样。
从黎雨浓的事情发生后，她一直对黎家人很排斥，可以说就是大马路上给她遇上一个姓黎的，她都会条件反射地眉头皱起来。
可方才，她分明是那么依赖黎墨琛。
甚至，她都那么主动地任他抱，任他给她擦眼泪，任他那么温柔地哄着她，还用那么委屈巴巴的声音和他说话。
她从来，受再大的委屈都一个人偷偷消化的。
她也不会轻易地在别人面前哭。
只有他一次次问起来时，她才愿意说一些出来，愿意哭一哭。
但这一次，黎墨琛什么都没有问，她就什么都说了，她更是在他面前哭的像个在外面受了无尽委屈的孩子一样。
那种信赖和依赖，还有毫不设防的神情，她一直只对他有的。
男人向来冷沉的深眸里徐徐蓄起浓稠的危险，他抬手，骨节分明的大手捏住她小巧的小巴，“和他在一起喝酒很开心？”
被迫与他对视着，在他严厉的眼神下，唐莞莞又觉得胃里面难受极了，巴掌大的小脸蛋皱成了一团，漂亮的唇瓣微微地撅着，最后，她点头又点头，“开心，开心，很开心。”
“……”霍靳北闭了闭眼，整个人已经忍到了一个极限的状态。
他嘴唇动了动，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唐莞莞软软的还透着几分委屈的声音响起，“他不凶我，也不骂我……他，一点点都没有骂我，也一点点一点点没有凶我。”
“呵，”霍靳北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就用那种幽暗又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开心？
她现在是在跟他说，和黎墨琛在一起喝酒她很开心？
很好！
冷冽的黑眸危险地眯起了一条线，现在他懒得跟她计较这些，不过，他倒要看看等会回到家后她还要放纵到什么地步。
“他好好，他还跟我说，说，说好女孩不应该去酒吧，我知道的……可我不是好女孩……我不是，她们都说我不是的……”
唐莞莞不太有意识地，语无伦次地说着，“被人凶会好难受……被人骂也会好难过，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人信我，没有人信我……信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好难过，好累……好累……”
“可还要活着，为什么……为什么要欺负我？为什么都要欺负我……想妈妈……我想我妈妈……我自己的妈妈……”
呢喃着说完最后几个字，唐莞莞就闭上了干涩不已的眼睛，像个没有骨头的人儿一样软绵绵地倒在了霍靳北宽厚的怀抱里。
低眸，男人凝着她被酒精染的酡红的脸蛋，耳畔反反复复响起的都是她那一句，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吗？
做错了什么？
良久后，男人面无表情地掀了掀薄唇，低低沉沉地说了句，“唐莞莞，错的不止你一个。”
……
半小时后，车子到达别墅门口。
周海刚刚熄灭车子，就听霍靳北冰寒骇人的声音响起，“去查一下她为什么会和黎墨琛在一起？”
“！！”
周海只觉内心哔了狗了。
就这点破事，有什么好查的吗？
再说，查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只是在酒吧喝酒而已，又不是去了酒店开房！
至于吗？
这一秒里，周海甚至有些分不清，这么多年来，一直被虐的到底是谁？
他走神之间，霍靳北就已经将睡着的唐莞莞抱了起来，他忙下车帮忙开车门，而这时睡着的女人却梦呓一样软娇娇地咕哝着说了句什么。
瞬间，整个车厢里的气氛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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