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端着洗好的水果站在楼梯口，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刚要迈上楼梯，就看见方思柔走下来，低着头心不在焉地看着脚下的楼梯，压根没有注意到小胖。
“思柔姐。”
听见小胖的声音，方思柔才如梦初醒般抬眸，“啊？”
小胖奇怪地问：“怎么就你一个人下来了？霍少呢？你没把他喊醒吗？”
“他醒了。”
“那他在换衣服？”
“他还想再休息一会，我有事，想先走了。”说话时，方思柔有些不自在地撩起头发，“以后祈川就麻烦你多多照顾了。”
“照顾霍少是我的本职工作，你不用这么客气。”
小胖大概能猜出来是个什么情况，当下没有打算挽留方思柔，微微颔首道谢：“我替霍少谢谢你的好意了。”
“嗯。”方思柔走下楼梯，脚步一顿，“拜托你看好他。”
“你放心。”
“好。”方思柔欲言又止，拧了下细眉后，释然地笑笑，“我先回去了，以后有缘再见，你不用送我了。”
“思柔姐，我还是送……”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散散步，你把水果拿上去给祈川吧。”
说完，方思柔便款款离开，没有再回头，临关上门时，小胖只看见一抹满是孤寂的背影……
房间里，霍祈川正倚靠在床头，抬起手抵着眉心用力地捏了捏，怎么也压不下心里那股子没由来的烦躁。
听见敲门声的瞬间，脾气像是找到一个突破口，陡然爆发出来。
“滚！”
小胖在门外吓了一跳，差点没端稳手上的水果盘，关切地问：“霍少，你怎么了？有没有事？用不用进去看一下？”
“不用管我！”
“不是，霍少，你怎么突然这么大脾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小胖实在是担心，腾出一只手握住门把，“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商量，不要憋在心里，会把你自己憋坏的。”
“我说了，不用管我，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霍祈川很是不耐烦。
“廖哥出差前特意交代我要好好看着你，我就是不管我亲爹亲妈，也不可能不管你啊！霍少，你可别再出什么差错了，我不好跟廖哥交代啊。”
小胖转动门把，小心试探：“霍少，是不是思柔姐跟你说什么了？你要是有什么想要了解的，你可以为问我啊，思柔姐的事情我还是比较了解的。”
这回，霍祈川没再吭声。
小胖推门进去，跟做贼似的探出脑袋看向霍祈川，对上他阴沉至极的眼神，小胖讪讪地笑了笑，“霍少，你还在生气呢？”
霍祈川直勾勾地盯着他，等他把水果放下，才开口问：“方思柔要出国留学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额……”小胖拉过椅子坐下，老实交代：“是，这件事早就在公司传开了，你是一直在跑行程，才没有听到消息。”
霍祈川紧紧地皱起眉，“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这不是你自己说过的吗？不要在你面前提起思柔姐啊……”小胖战战兢兢地瞟了他一眼，“我都是听你的吩咐办事的，你可不能怪到我头上……”
霍祈川捏了下拳头，咬着牙问：“你是不是分不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是不是混到现在，还需要我一件事一件事地吩咐你？
小胖默默地推着椅子往后退一小步，弱弱地抱怨道；“我怎么知道你听了会不会不高兴……反正你迟早都会知道的事情，我干嘛还要上赶着去找骂呢？”
“你！”
“霍少，你别生气。”小胖拧起八字眉，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思柔姐走不走，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她留下来，你见她，不也跟看不见似的？”
“这不一样！”
“不一样什么啊？”小胖不解，“霍少，不是我说你，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思柔姐要走这件事，值得你发这么大的火吗？”
霍祈川一愣，这才后知后觉地陷入疑惑，对啊，我为什么要发火？她要出国留学，不是一件好事吗？
小胖见他沉默，伸手捻起一颗青提放进嘴里，皮薄汁多，甜得齁嗓子，“啧，这提子不错。”
“就知道吃。”霍祈川暗骂一句。
小胖不服气了，连着吃了好几颗，才递给霍祈川一颗，“这提子是思柔姐带来的，你吃不吃？”
霍祈川看都没看，直接抬手打掉，“不吃。”
“不吃就不吃，你别浪费啊。”小胖弯下腰去捡掉在地上的青提，拿起来擦了擦就吃，“霍少，你好像有个坏毛病，什么东西都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我不是因为她要走生气，是因为我是最后一个知道她要走了。”
“你是第一个还是最后一个知道，有什么关系吗？你早就不搭理她了，你们之间冷漠得连同事都算不上了，你是最后一个知道很奇怪吗？”
小胖咽下提子，一双小眼睛格外认真，“霍少，你最好趁着思柔姐还没走之前好好想清楚你是怎么想的，别等到人家飞走了，你才醒悟，到那时候你就是发火把整栋房子烧了都没用。”
霍祈川随手抓起一把提子塞过去，“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小胖勉强一口吃下五六个提子，含糊不清地嘟囔：“霍少，思柔姐出国，可能要三四年才回来了，我知道她的航班信息，要不要去……”
“你别多事。”
“你真的不去见她一面吗？万一思柔姐在国外待久了，再也不回国怎么办？”
“你要我提醒你多少遍？”霍祈川脸色不悦，“不要干涉我的私事。”
小胖犹豫下来，看眼前这情况，一时半会是劝不了了，只能暂且作罢，“行吧，我不管了，这水果是思柔姐送你的，你多少吃点吧，别浪费了她一片心意。”
在小胖离开后，整间房沉静得像是死气沉沉的泥潭。
霍祈川望着紧闭的窗帘，眼神空洞，恍惚间想起方思柔留下的话……
“上次试镜，齐导说我没有科班出身的技巧性，没有表演的基础就想吃这碗饭是吃不好的。我想了很久，觉得他说的没错。虽然在我这年纪还出国留学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但是我不得不做出决定。”
“祈川，我都能鼓起勇气走出去，你难道会做不到吗？你忘了你以前是怎么鼓励我的吗？”
“希望下一次见面，我们能像以前一样，还是朋友。做朋友，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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