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那句问话后，直到晚上，南骁都没有再跟苏缱多说一句话。
吃过晚饭，南骁返回书房，南姑奶奶神秘兮兮地留下苏缱，“你们又怎么了？”
苏缱有些无奈，她也不知道南骁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脾气，不就是让霍哥哥送了一趟嘛，至于这样吗？
见苏缱眼神落在二楼楼梯口，许久没有开口，南姑奶奶不由得好奇，“是不是骁儿欺负你了？”
“不是。”
苏缱刚想简单解释一下，就听见门铃声响起，自然把南姑奶奶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应该是小熠回来了。”
元宵节要到了，这两天南姑奶奶时常念叨远在桑城的乔熠，过完年就时不时打个电话过去询问乔熠打算什么时候能回来过节。
前天乔熠答应回来，南姑奶奶还高兴了一整天，这会听见门铃声，不让佣人上前，非要自己走过去开门。
没一会，南姑奶奶笑吟吟地领着乔熠走过来，身后紧跟着封易。
看见南羡咬着苹果走出来，封易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双脚合并，来了个笔挺的军礼。
“团长好！”
南羡笑出声，“都退伍多久了，你不用这么拘谨，把手放下吧。”
“是！”
苏缱还从未见过封易这么严肃尊敬的一面，对方还是南羡这么不着调的人，只觉得有些玄幻。
成天追着南四爷喊“小宝贝”的人，到底是哪一点值得敬畏了？
南羡大概是看出苏缱的小心思，转头冲着她扬起无比灿烂的笑容，满脸写着“得瑟”两个字。
随后，他走到封易身边，一把揽过肩膀，“今晚陪我好好喝一场，这段时间我都快被小宝贝闷死了。”
“你少喝点。”南姑奶奶交代一声。
“知道了。”
南羡回话时，注意到乔熠的视线落在苏缱脸上，下一秒有所察觉，便匆匆别过眼。
他低眉瞥一眼苏缱，啧，怎么感觉这气氛有点微妙。
……
摄影棚。
“思柔姐，辛苦你了。”
“大家都辛苦了才是。”
“思柔姐你真是太客气了。”
说说笑笑间，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喊，“思柔姐，你男朋友来看你了！”
方思柔回头看见霍祈川，眼里的光芒亮了一瞬，随即平静下来，朝着其他人笑了笑之后，走向霍祈川。
小胖见她走了过来，便识趣地拎着奶茶离开，分发给棚里的工作人员。
“我还以为你不敢出现了。”
方思柔若无其事地笑着，霍祈川却是脸色严肃，“你跟我来。”
“怎么？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霍祈川咳嗽两声，压低了嗓音，“在这里不方便说。”
说完，他转身走出摄影棚，方思柔犹豫片刻后才跟了上去。
摄影棚位于二楼，霍祈川来到走廊角落里，听着高跟鞋走近的声音，略显笨拙地抬起手搭在栏杆上，缓缓握成拳头。
方思柔半倚在栏杆边，微微仰头看着霍祈川的侧脸，“那天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
“我做不到。”
霍祈川沉声打断她的话，方思柔愣了愣，勾唇轻笑，“因为是你的第一次，所以难以忘怀？”
“思柔。”霍祈川看向她，眼神极其认真，“你打算瞒着我瞒到什么时候？”
“你在说什么？什么瞒着你？”
看出方思柔在装傻，霍祈川不由得着急上火，“你喜欢我不是吗？发生那样的事情，你怎么可能不在意？”
“你……”方思柔一噎，支支吾吾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喜欢你，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铭哥都跟我说了。”
“铭哥的话你也敢相信，他就是那种喝醉酒会到处胡说的人，那种胡话你也放在心上，你是傻子吧？”
“到底是我傻还是你傻？都到了这种地步，你……”
“适可而止吧。”
方思柔垂下眸子，“有些事情说得太清楚，我们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别让我太难堪，好吗？”
“不说清楚，我们之间就不会难堪了吗？”
自从铭哥跟他说了真相后，他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这种状态已经严重影响他的生活和工作，今天过来找方思柔，也是他考虑了很久才下定决心。
无论如何，他都需要认真地回复这份真心，一直逃避绝不是办法。
霍祈川深呼吸一口气，“发生那晚的事情，我一直感到抱歉，还有你对我……”
方思柔抬手抵住他张开的唇，“既然你知道我喜欢你，那也该清楚那晚我是心甘情愿的，你不用感到抱歉。”
灯光映衬下的双眸，越发地楚楚动人，“祈川，我认识你这么久，你喜不喜欢我，我比你还清楚，所以你不要因为那晚的事情而勉强自己。”
方思柔在他跟前逞强惯了，此时，露出这般小女人的模样，让霍祈川有些无所适从。
“我只是想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霍祈川拿下她的手，“说实话，我脑子到现在还是一团乱，我没办法明确地告诉你喜欢还是不喜欢。”
他停顿片刻，一字一顿道：“唯一确定的是，我不能就这样算了。”
方思柔看进他的眼睛，佯装轻松地笑着问：“那你想怎么办？”
“既然已经是合约情侣，那正式交往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公司方面肯定会支持，我们可以先试着交往一段时间。”
“交往？”
方思柔笑了，“交往可不像是一纸合约，有个时间期限，还有条款，撕掉之后大家还能相安无事。”
“我们现在也跟交往没什么差别，只不过是把台面上的东西都搬到现实生活里来。”
“有差别。”方思柔眼神执拗，“合约是同事关系，交往是恋人关系，不是两情相悦，怎么交往？我不接受你这个提议。”
“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是认真的。”
“认真什么？你压根就没理清楚心里的想法，糊里糊涂做的决定，算什么认真？还是别跟我开玩笑了。”
方思柔往后退开两步，“时间不早了，我要准备收工了，你早点回去吧。”
她走得很快，没有留给霍祈川挽留的机会，拐进门时，看见站在墙边抽烟的铭哥，隔着烟雾，眼神依然犀利。
“没答应？”
“嗯。”
方思柔回头看一眼走廊，缓缓开口：“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太容易心软。可我不能当他是个傻子，演戏也得演得让他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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