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筳感觉到皇帝流连在她脸上的凌厉目光,心中蓦地一凛,沉声答道:“正是臣女。”
皇帝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放开她,转身回到书案后的椅子上:“坐罢,不必拘谨。”
话虽这般说,温筳却是克制着方才被皇帝一瞬间看得发毛的感觉,道了谢,才略有些僵硬的挺直了背脊,端坐在下首的椅子上。
“朕唤你来,不过是想仔细瞧瞧子璋豁出一切,都想要求娶的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皇帝笑了一声,似是想起了当日唯恐他不答应,差点想要提出愿意彻底放弃皇位之争的闻淮卿来。
温筳一愣,心中有些复杂,她并不知闻淮卿私下里为了她,做出了什么样的牺牲,却还为了一点别扭,险些伤了他的心。
温筳压下心底的后悔,试探着小心道:“那皇上觉得,臣女是个什么样子。”
“倒是配得上。”
皇帝看着她,说不上什么滋味,只觉心底有些惆怅,到底慧妃与他的儿子,如今也到了娶亲生子的时候。
他只盼着,等他百年之后下去见她,不会怪罪他当年的不闻不问,令她与子璋吃了这般多的苦。
温筳微松了口气,这才反应过来,方才皇上对闻淮卿的称呼竟是慧妃为他起的字,震惊地忘了假装尊卑,抬眼直视皇帝。
皇帝一看她这眼神,哪里能不知道温筳心中所想,苦笑一声,忽然问道:“你也觉得朕并不看重子璋?”
“皇上许是有自己的考量。”温筳呐呐并不敢说实话。
比起一早就被立为太子的闻崇鸣,以及有孟贵妃及其母家济南侯府撑腰的闻于瑾,加上皇帝又对他不管不顾,闻淮卿早些年过的委实有些凄惨。
皇帝闻言嗤笑,什么考量,不过是他心虚愧疚,不敢面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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