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
商卿云握着圣旨，显然也没反应过来。
师菡沉重的点点头，“陛下如今的路数，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从前提防帝师府和景王府跟防贼似的。如今倒好，皇帝不急太监急！”
这话一出，商公子哭笑不得的瞪了师菡一眼，“谁是皇帝？谁是太监？”
师菡挑眉，悠悠然的道：“谁赐婚，谁就是！”
商卿云忍俊不禁，失声笑了出来。
果不其然，上午一道赐婚圣旨，轰动京城。
无数世家小姐芳心碎了一地。
景小王爷从此以后，就是有主的人了。
更可恨的是，那个女人比她们貌美，还比她们才华横溢。
这样的女人，就算是嫉妒，都嫉妒不起来。
谁承想，下午，第二道圣旨便接踵而来。
大雍战王遗体尚未送回大雍都城，老皇帝起初打算让喻阎渊护送，可如今南疆纷乱不断，加上景王府重掌兵权，老皇帝便决定让师菡护送遗体回大雍，而喻阎渊，则三日后领兵镇守南疆。
所以这一纸婚约看起来，是莫大的恩赐。
实际上，相当于一张白纸。
自从圣旨下来之后，师菡每日里忙的脚不沾地。
国子监武学堂的事儿，还需交代一二。
而永恩侯和翠姨娘的婚事儿，也该紧着办一办了。
只是翠姨娘不想大操大办，只提出要求，让王大壮一顶红轿子，将自己大门抬进去就成。
王大壮对她百依百顺，加上翠姨娘的身份，倒不是王大壮不想给她一个隆重的婚礼，着实是此时若是太引人注目，翠姨娘前些日子的风波指不定又要被拿出来说事儿。
明日翠姨娘过门，师菡做主，就让翠姨娘从顾宅出嫁。
这日夜里，师菡处理完国子监的事儿，匆匆忙忙的赶回顾宅。
刚进门，就听见春荣来说，小王爷在府内等了她几个时辰，然后又急着出城点卯去了。
这几日，两人几乎连面儿都见不上一次。
师菡倒是淡定，只是急坏了景小王爷，这几日的小王爷，用京畿大营里的将士的话来说，那就是眼刀子杀人不偿命。
且一点就着。
外人不知道为何，刀一等人却是明白——因为小王爷好几次去找师大小姐，都扑了个空。
师菡怔了怔，似乎是认真的想了会儿，然后面不改色的往翠姨娘院里走去。
她走到门口，正听见师嫣在院子内高兴的喜不自胜。
“母亲，我以后，是不是也算是个郡主了？听闻永恩侯的品秩与异姓王一样呢。”
翠姨娘揉了揉女儿的脑袋，皱起眉，轻声道：“嫣儿，待你进了侯爷，切记万事低调，不要张扬，知道了吗？”
“为何？”师嫣显然不同意，她轻哼一声，不高兴道：“母亲嫁入侯府，女儿日后不再是国公府的小小庶女了，不用再夹着尾巴做人了！”
翠姨娘无语，轻声叹气，“从前也没见你夹着尾巴做人呀。”
哪儿有夹着尾巴做人，还能跟嫡出的大小姐对着干而没被乱棍打死的？
师嫣抱住翠姨娘的胳膊，轻声道：“母亲，听说永恩侯爷特意讨要了一封册封郡主的圣旨，你说，郡主的头衔，是为我讨要的吗？”
这个问题，显然将翠姨娘问住了。
她咬着唇，轻轻摇头。
师嫣笑嘻嘻的道：“好啦，嫣儿知道，母亲想要给我个惊喜。那好吧，嫣儿就当做那圣旨不是为我求的。”
话虽这么说，可她心底却已经认定了，这永恩郡主的头衔，就是属于她的。
“从前我与锦阳郡主交好，本以为她真心待我，没想到都是利用。”
师嫣冷笑一声，继续道：“如今，风水轮流转，她锦阳做梦都没想到，我还能有今日吧！”
翠姨娘皱起眉，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可就在这是，房门‘砰’的一声，被人打开。
师嫣猛地扭头看去，却见房门外，师菡步履优雅的走进来。
师嫣看见她，就忍不住的畏惧，不自觉的往翠姨娘身后缩了缩。
可谁知，她才刚动，师菡便开口道：“好啊，风水轮流转了，你如今出息了，打算如何？去锦阳面前耀武扬威吗？”
“我……”
师嫣被她一噎，顿时眼睛通红。
她拽着翠姨娘的袖子，“母亲！”
翠姨娘叹了口气，无奈道：“听你大姐姐的话。”
见翠姨娘也站在师菡这边，师嫣愤愤的哼唧两声，跺了跺脚，转身离开。
见她离开，师菡这才抬脚走到翠姨娘身边，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锦盒，交给翠姨娘。
“这是？”
翠姨娘一愣，下意识的去推拒锦盒。
可师菡却坚持将锦盒塞给她，一边解释道：“姨娘是从这间宅子里嫁出去的，这宅子，本是小舅舅赠我的，如今我借花献佛，还望姨娘不要嫌弃，这是地契。”
“女子在外，总得有一处家，方能不畏风雨。”
她知道翠姨娘计较自己曾是他人妾，对王大壮的感情，也多有赌气的成分。
翠姨娘连忙摆手，“不可，这宅子妾身不能收。”
师菡倒是笑了，柔声道：“姨娘不为自己考虑，总得为将来未可知的事儿考虑一二。嫁出去的女子，总得有些底气才是。”
“我……”瞬间，翠姨娘眼眶温热。
她仿佛看见了当年的顾氏。
顾氏也是这般，处处为他人考虑。
可顾氏最终，还是没能换上一个好的结局。
师菡不给翠姨娘再拒绝的机会，将盒子里的几张大额银票拿出来，“永恩侯会善待你，这我知道。姨娘出嫁，再添银钱也是多余。这个是陛下亲自立下的欠条。姨娘尽管收好，谁要也别给。”
翠姨娘连连点头。
“好，妾身，妾身都听大小姐的。”
见翠姨娘红了眼，师菡笑着上前，替她擦拭去眼泪，轻声道：“姨娘一哭，我便也忍不住。”
“出嫁这种大喜事儿，姨娘还是别哭。”
翠姨娘笑着点头，“好，好。”
说完，她忽的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什么艰难的抉择一般，看着师菡，一字一句道："等小姐回来，妾身，妾身有个重要的秘密，一定要亲口告诉大小姐。"
师菡一怔，她从未见过翠姨娘如此严肃。
只是，想着时辰不早了，自己过来送嫁妆也送的差不多了。
嫁妆这些，除了翠姨娘自己的东西，剩下的都是师菡请周嬷嬷拜托置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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