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把在场的都搞不会了。
梁国公好似丝毫没注意到自己放了个天雷，还在继续说：“往日是我想岔了，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什么好弥补的，只能在这些财务上做些文章。”
“年年你是女子，丈夫又是那样的人才，我这边只能多给你一点财物傍身了。”
赵令月心里发毛，从前这位外公虽然对她十分喜爱的样子，但其实真的只是对待寻常小辈的态度，遇事从来不会给她出头，只会给钱。
当然，她也不是对梁国公有什么意见，只是觉得好似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说着，梁国公让人抬出了一箱子的账本。
不过也就梁博和梁协两家人在关注这些，永宁郡主跟赵令月头姿势一致的垂眸看着手里的茶碗，对其他事情丝毫不关心。
梁国公看她们这样也丝毫没有办法，只能自顾自地从箱子里拿出一摞账本放在桌子上，道：“这些是爵产，只能由老二来管。只是老二将来肯定是不能继承国公的爵位，最好的情况是一个侯爵，这里面的东西将来肯定是要上交一部分。”
“还有这宅子，虽然最早是家里买下来的，但是封爵之后又把周围几座宅子都囊括了进来，这才成了如今这国公府邸。降等之后肯定是有逾制的地方，最好的情况是咱们从此锁上不用。”
永宁郡主跟赵令月还是没什么反应，梁博跟梁协都一致点头。
梁国公再次拿出一摞账本摆出来，道：“这些是这些年府里的御赐之物。这些东西也只能跟着袭爵之人走，你们也该知道轻重，这些东西决不能有任何损伤，不然上面追究起来，罪名可大可小。”
永宁郡主跟赵令月换了个姿势欣赏茶盏，梁博跟梁协还是只有点头的份儿。
梁国公已经有些泄气了，但是没表现出来，只见他再次拿出一摞账本，箱子里已经没剩多少账本了。
“这些是公中的财物，我自己的俸禄和其他收入全部都会归入公中，但是爵位一旦降等，俸禄什么的肯定就要缩水，这一点，老二你自己要有个心理准备。”
在场的男子都是有官职在身的，自然知道很多隐形的收入，梁博跟梁协这点心里准备还是有的。
然后就见梁国公拿出了许多折起来的纸张，他转向梁协道：“你先过来挑吧，剩下的就由你兄长跟妹妹平分了。”
梁协听了这话虽然不至于心虚，但到底有些如坐针毡之感，尤其是老爷子偏偏添了最后一句，于是他站起身来推辞道：“既然我要分大头，不然就由老爷子您随意分一分就是了。”
梁协的意思是把上好的田庄和山地剩下让梁博跟永宁郡主平分，其他人也都懂他这意思。
永宁郡主无所谓，梁博见梁协都推辞了，他也不好意思真就要了家里上好的田庄山地，也跟着站起来推辞道：“只要价值差不多的就行了，没必要非要较真儿。”
梁博这话音刚落，站在他背后的儿子梁宴就悄悄拉了拉他背后的衣服。
在场的虽然不都是人精子，但梁宴这动作也不是那么隐晦，至少永宁郡主跟赵令月都看见了。
说实在的，当初赵令月因为韦映月跟萧让的陷害，在长安城里的名声低到谷底的时候，就其余人都没管，就梁宴这家伙嘴巴大，说过跟赵令月有关的事情，让赵令月嚣张跋扈的名声更上了一层楼。
老人们大多还记得大长公主跟梁国公的恩怨，但年轻人好多根本不知道上一辈的事情，只记得赵令月对两个舅舅都不假辞色的高傲，要不是永宁郡主跟大长公主及时出手，赵令月头上非要顶一个不孝的帽子！
“怎么，大表哥这是对外公跟大舅舅都有意见了？”
赵令月这突然一开口，立刻就把注意力都集中到她身上去了。
“不是我说你啊，大表哥。你看你比二表哥也就年长了三四岁，可是二表哥的长子都那么大了，你才生了个三岁的女儿。”
“我可是听说二表嫂又怀上了，这都快显怀了。”
“而且，上面说话做事的可是你亲爷爷，我阿娘这亲女儿都一言不发，怎么就你有意见了？”
梁宴被所有人一看，心里就先崩了，额头上的汗珠子都挂不住了，有的都流到眼睛里去了。
别说梁国公了，就是梁博这亲爹都看不上他这狼狈的样子，“你若是还当自己是梁家的子孙，就老实些！”
梁宴真是万分不服气，一双眼睛带着满眼的恶毒就冲着赵令月看过去了。
他真是想不明白，凭什么他跟梁宽两个正经的梁家孙子没有座，偏赵令月一个梁氏出女所生的女孩子就有个座位？！
他要真问出来了，赵令月也只能摊手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
本来这分家嘛，请了女儿女婿过来也不过是见证而已，当然，还有分家要请舅舅，也就是大长公主的兄弟，可是他们请不起啊。
先不说先帝已经薨了，就是还在，梁国公府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请人出宫啊。
赵令月并不回避梁宴的眼神，很平静地回视回去，反而是梁宴自己被吓了一跳。如此，赵令月在心里嗤笑了梁宴一回，不过倒是想着一定要在梁宴身边放个人才好，像是他这样心胸狭窄的人，一不注意说不定就会被他从背后一刀捅了。
梁国公看孙辈一个心胸狭窄不容人，一个冷心冷情不信人，再想到这些年为了这府里的将来所做的那些亏心事，虽然憋住了一口气，但后背眼见着都没刚刚挺得直了。
永宁郡主跟赵令月都看得明白，梁国公府风光不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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