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股东们集体哗然。
以前是外界传言迟峻城软饭男，认识他的人也会背后议论，看不起是正常的。
现在人家当着整个集团大股东的面承认下来，倒是让旁人难以接受了。
好好一个男人，怎么就成了被包养的软饭男了？
迟家就算不给股份，吃穿用度总是不会苛扣的。
迟柏仁没料到自己把CEO的位置给了迟峻城，都没有办法压住他，看来林叶大师给他判的命，是准的。
顷刻间，会议室的光线暗了些。
即便会议室里开着灯，但落地窗外的天空突然乌云蔽日，不知道哪个办公楼里的纸张被卷起在空中乱飞。
变天了。
董事长助理把所有灯全部打开。
迟峻城抬腕看了一眼时间：“爷爷，交接工作我会配合，但现在我真的要走了，三儿还等我跟她去花鸟市场买鸟粮，突然变天，看来还得再买个鸟窝，您别这样看着我，我和她养了一只鸟，逗逗乐子，打发时间。”
迟柏仁不敢张嘴，单单只能握着佛珠，拨也拨不动。
迟云霆站起来，扶住父亲：“爸，让他走！”
迟柏仁盯着儿子，一张嘴，嘴里一口鲜血涌出来，“云霆！不行！”
迟云霆脸色大变，大喝：“快！叫医生！”
会议室里瞬间变得慌张嘈杂，唯有迟峻城淡漠如初，他退开几步，生怕鲜血喷到他的身上一般。
其他人乱成一锅粥，隔着人群，迟柏仁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咬住迟峻城不放，只有提防和怨怼，没有一丝温情。
人心，就是这样一点点变得坚硬的。
迟峻城转身，离开会议室。
Sara站在门外，跟上迟峻城的步伐，她要走很快才不会掉队，进了CEO办公室，Sara关上门。
“先生，交接工作的事情，我能应付。”
“你不用管，你只需要跟进婚礼事宜，婚礼，一定要盛大。”
“嗯，司空烈和赤蛇说，在X国的地下军工厂很安全，X国透露出找到了军工厂只是故意放的烟雾弹。”
迟峻城道：“司空烈他们休假也够了，让他们先回X国盯着。”
“可他们想留下来参加完先生的婚礼。”
“那婚礼就是做给别人看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也是同他们说不是什么重要的婚礼，但是先生知道赤蛇年纪小点，他有点情绪，总觉得这是先生的人生大事，怎么也说不通。”
迟峻城欠着司空烈和赤蛇，若不是他们兄弟二人，他已经在十二岁时就丢了性命，他对赤蛇也相对纵容，“那就让他们参加吧。”
Sara道：“好。”
迟峻城又道：“今天不用刘锡送我，我自己开车，你也早点去办婚礼的事情，我看时间很紧迫，婚纱不知道能不能赶出来，你得去盯着。”
Sara点头：“婚纱现在是三班倒在做，首饰我是直接拍的成品，再用私人飞机去国外亲自取，时间上是卡得住的。”
迟峻城又看了外面黑压压的天，明明是上午，烈日应该高照，突然就像夜幕降临一般暗黑。
迟峻城的衬衣扣，永远扣到第一颗，他的穿衣风格跟他的人一样，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
他的手指探进衣领，拉了拉：“我先走。”
Sara应好，跟着迟峻城一起走出办公室，接着一个个电话打给婚纱店，婚庆公司。
——
医院。
迟柏仁躺在床上，他心理素质强大，一时之气，已经恢复。
迟云霆守在病床前，看到迟柏仁各项指标已经正常了，才放心。
迟柏仁张口，第一句话就是问：“峻城真走了？”
迟云霆“嗯”了一声：“爸，他愿走就走，当年他母亲死在迟家，他就怨恨迟家，但关我们什么事？这么多年，他就是个捂不热的石头，他在迟家杀了两个人，迟家也不欠他什么了。”
迟柏仁闭上眼睛，想着那一夜，迟峻城手里拿着刀，全身是血，站在两具尸体旁边的样子，那还是个六岁的孩子，但眼睛里一点童真都没有，只有仇恨。
这样的孩子，如何不叫人怕？
可终归是迟家理亏。
上哪儿也站不住脚。
迟柏仁叹息，迟峻城就是他心里的一个噩梦。
也许，走了也好。
“不提他了，对了，新能源汽车的牌照，进展如何？”
迟云霆捏了捏眉心：“有点难的是，汽车电池我们没有拿到专利，不占优势，牌照我们拿到的可能性很低。
“之前柏年集团一直将重心放在房地产市场，确实赚得盆满钵满，但对高新产业涉足不多，突然转型很困难，光是培养人才就有点赶了。”
迟柏仁摆摆手，手持的佛珠在他的手掌上晃来晃去：“花钱，必须花钱！人才要笼络过来，这波红利一定要吃上，不下血本是不行的。”
迟云霆道：“花钱自然是舍得的，但很多壁垒无法突破，柏年大厦相邻的FC大厦里面有一家公司，这次新能源汽车拿牌照，我看他们也在竞争之列，而且是科技公司，我想见见负责人，没碰上。”
“FC大厦？”
“对。”
迟柏仁坐起来，盘起腿，“我昨天晚上和老友一起喝茶，他们说FC大厦是一个公司所有，并不是写字楼租给无数公司，我当时还想这些老家伙应该就是骗人的，现在看来未必不是真的。只是一百多层就一家公司，而Z城圈子，我们几乎没人听说FC大厦的老板是谁，这么低调的人也真是奇怪。”
“要么是真低调，要么是想隐藏……”
父子二人的谈话，愈发沉重。
——
迟峻城的车停在景家大门外，路边一根树丫被风刮断，露出白色的树干，他蹙眉将车开进停车场，快步下车走向夕月园。
站在夕月园围墙外，迟峻城看着老榕树，手指一捏放在嘴边，哨子声响。
“小猪！出来！”
鸟窝里的小鸟踱步走出来，迟峻城伸手，“下来！”
小猪猪扑棱这翅膀飞向迟峻城，差点被风拍在院墙上。
小鸟平安落在迟峻城的手指上，他忙把它护住，走进小楼里。
景朱不在，迟峻城电话打出去：“你怎么不在家？”
景朱接着电话：“左院长太忙了，我刚刚和辛姐去买了点药给星川，马上就回家，突然大风，路上有点堵了。”
听到张星川的名字，迟峻城不舒服，冷声道：“你还知道大风，大风把榕树都快刮断了，鸟不用管了是吗？差点从树上吹下来摔死。”
小猪猪就站在迟峻城腿上，它望着迟峻城，跳着说道：“还没死，还没死，命大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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