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郭元刚的脸色太差，舒芷宁被吓得瑟缩了一下。
她害怕地捂住脸：“郭伯伯不要凶，宁宁不吃就是了。”
很委屈，但也很懂事。
在场的人无一不谴责的看向郭元刚。
就连方立忠都觉得郭元刚委实有些过分了。
怎么还跟一个几岁的娃儿计较呢，风剑派又不是连个小娃儿的早膳都给不起。
他都不知道郭元刚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平时挺严谨严厉的一个人，不然也不会掌赏罚了，可在对待舒梓然的事上却屡屡犯错。
他虽能理解郭元刚的表现是因为舒梓然曾经让他落过面子，所以再次见到他才会那么生气。
但现在舒梓然是紫仙宗的弟子，身份变换且不同往日，岂能用之前的方法来对待呢！
方立忠再次出来圆场：“小友说笑了，你是风剑派的客人，怎会不给你吃的呢。”
说着让弟子下去给舒梓然他们送些早膳过来。
舒芷宁闻言就甜甜一笑：“谢谢伯伯，你真好。”
把郭元刚衬托得像个坏人一样。
郭元刚隐忍着怒气没有发作。
没一会早膳就送来了，但因为过了饭点，所以只剩下热着的包子。
舒芷宁戳了戳包子，一脸天真无辜：“风剑派是没有钱钱了吗？其实宁宁饿一顿也是没关系的。”
真的很懂事，懂事得让人后牙槽很难受。
方立忠霎时觉得脸上很是无光，十分之尴尬：“这……几位小友先吃着，回头我让厨房再给几位重新做一份送过去。”
“那就好。”舒芷宁松口气一般啃起包子，“宁宁就放心了。”
方立忠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一样，不上不下的贼难受：“……”
你松口气什么意思？你才三岁而已，用的你操心那么多吗？
郭元刚则是忍不下去了：“你个小娃儿到底看到了什么！莫要再继续故弄玄虚了！还是说你根本什么都没看见，说这些不过是为了替你哥哥开脱而已！”
舒芷宁就眨巴着清澈的大眼：“什么是故弄玄虚？宁宁不懂。”
郭元刚：“……”
他转向方立忠：“掌门，此娃是那舒梓然的妹妹，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耳濡目染下，这娃儿又岂会是个老实的。”
舒芷宁鼓着脸颊，小脸蛋严肃认真：“伯伯，宁宁听出你在骂宁宁了哦。虽然你是大人，但也不可以信口张来，这样是不对的哦。”
她一脸‘我这个孩子都知道不对的事，你怎么能做呢’。
郭元刚差点一口血没上来。
这倒成了他和一个奶娃计较了！
方立忠也神情窘迫，实在不明白郭元刚到底怎么了，也亏得这儿没其他人，否则岂不要成了其他门派的谈资了。
方立忠蹙眉，拿眼横了郭元刚一下，示意他退下。
郭元刚再次不情不愿地闭上嘴巴。
方立忠便温柔的望着舒芷宁：“小友吃饱了吗？若是吃饱了的话，可以说说你看到的事情吗？”
都到了这种程度了，方立忠还能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要么这人真的宰相肚里能撑船，要么他有别的企图。
古悦琨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但没能从他脸上瞧出什么来。
舒芷宁闻言眨巴了一下葡萄大眼，嗯嗯点头。
她捧着小脑袋瓜，用力的想了一会，突然眼睛一亮，指着郭元刚：“宁宁想起了，之后宁宁就看到有个小姑娘往郭伯伯的院子去了哦。”
话音一落，全场寂静。
……
片刻后，方立忠笑容勉强：“小友刚刚，说什么呢？”
舒芷宁嘟嘴：“人家说了呀，有个小姑娘往郭伯伯的屋子去了。”
郭元刚顿时大吼一声：“胡说八道！年纪不大就开始说谎，你果然跟你哥一样！”
舒芷宁被这一吼吓得颤了一下，一秒后，大而圆的眼睛就蓄满了泪水。
“呜呜呜，宁宁，宁宁没说谎。”她哭的很可怜，眼泪跟豆子一样，大颗大颗的从眼眶中滚落。
古悦琨和舒梓然全都看得心疼极了，手忙脚乱的哄着。
古悦琨非常不悦。
这可是袁毛青捧在手心里都化了，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她的小糯米团子。
虽然年纪小，但乖巧又伶俐，遇事也不哭不闹，就连他都不舍得大小声一下，郭元刚那老家伙凭什么吼她！
古悦琨：“郭长老！这不过是一个孩子，就算她真说了什么实话，你又何须如此动怒。”
言语间尽是维护，呵斥郭元刚以大欺小。
“她一个小娃，小小年纪就会撒谎，以后还得了！”郭元刚愤然甩袖，一副受了奇耻大辱的口吻，傲然道，“郭某这是在替你们教弟子！免得你紫仙宗的声名都叫这兄妹给败坏了！”
方立忠这回也没帮舒芷宁，他先是看了眼愤怒的古悦琨，才说：“这舒小友，有些话可不能乱说的。”
“宁宁才没有乱说！”舒芷宁很是委屈，哭的很伤心，抽抽噎噎的，眼睛鼻子都哭红了，看得人十分心疼。
这时一向不怎么说话的景云开口了：“宁宁没撒谎，确实有个姑娘往郭长老房里去了。”
他把白灵的相貌描述了一遍。
说这些的时候他始终面无表情，但不知为何令人很信服，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风剑派的弟子众多，光是外门弟子都有上千，身为掌门日理万机，方立忠又如何会知道白灵生的如何。
但景云描述的太仔细了，根本让人无法不信。
就算是撒谎，两个几岁大的孩子真能编的那么好吗？
郭元刚更是心里一惊，真没想到这两人看见白灵进自己屋了，还以为是舒芷宁胡诌出来，为了给舒梓然开脱的话而已。
就听舒芷宁说：“宁宁真没撒谎，是郭伯伯自己做了坏事不敢让人知道，才凶宁宁的。”
古悦琨一听以为这是一起监守自盗的戏码，立马说：“宁宁不怕，师伯在，谁都不能欺负你，你只管把你看到的听到的说出来便是。”
舒芷宁就像是被鼓励了一样，用力点着小脑袋。
刚哭完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带着点奶音：“宁宁看到了那位姑娘进去后没多久就被郭伯伯打了！郭伯伯他坏坏，把人打的都哭了！啊啊的叫……”
然而这回话说一半，就被古悦琨一把捂住嘴巴。
全场再次寂静。
但这次十分之尴尬。
像是凝固住了一样，空气都变得窒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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