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等她反应过来抬头，顾念已经从座位上站起身，朝孟青阳那边走了过去。
顾瑾正对着他们的方向，第一时间便看到朝自己走过来的顾念，她伸手碰了碰孟青阳，示意他扭头。
“顾先生，有事？”
面对这个和昔日好友有着同样声音的男人，孟青阳并没有太多的好感，或许是因为看见他和顾言站在一起，亦或是给他一种股傅梓深还在的错觉。
“确实是有些私事找你，借一步说话？”
他在说后半句时，目光转向了顾瑾，似乎是征求她的同意。
顾瑾选择了沉默，将主动权交给了孟青阳。
傅梓深断然是不会这么说话的，他从来都是习惯下命令的人。
*
“顾总找我有什么事情要谈？”
顾念倚着墙，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孟总似乎对我有些莫名其妙的恶意，我来江城不过几月，难道以前和孟总有什么过节？”
孟青阳看了一眼时间，表现出很不耐烦的样子，“顾总有话直说，我女朋友还晾在餐厅里。”
他刻意看了一眼餐厅靠窗的位置，能看见面对门口坐着的顾言，这个位置也是他向餐厅预订过的，结果餐厅这边说已经被人预订过了。
他试探地问，“你女朋友也在里面等着呢，不是吗？”
“顾小姐不是我女朋友，跟我只是工作上的关系。”顾念平波无澜地回答。
只是工作关系？却能随意进出这家餐厅，而且不用穿正装。
孟青阳挑了挑眉，并未深究，他露出一丝生疏的笑容，转身就要离开。
顾念看着那道背影，忽然对着他的背影开口，“我希望孟家和傅家的合作能立刻终止，就是你几年前投资那块城北的土地。”
这句话似乎有不小的效果，孟青阳扭过头，看着他的视线满是不可思议。
顾念没管他的震惊，自顾自地开口，“我知道那个项目的违约金不低，我替你出一半，只要你和傅家终止合作。”
孟青阳虽然平日里去哪都是嘻嘻哈哈的，但那也只是对待熟悉的人，对于顾念颐指气使的态度，他并不买单。
“顾总要是事先调查过，应该知道，我和傅家交情不错。”
“我自然是调查过。”顾念倚着墙壁，面对这桩谈判，似乎已经掌握了局势胜券在握，“不过据我所知，你应该只是和傅梓深关系不错吧？”
视线落在顾念的面具上，即便是遮盖着真实的面部表情，孟青阳还是能感受到藏着的笑意，和这个人对峙，会让他有种被戏耍的羞恼。
他皱了皱眉，对于顾念的自大感到不满，“即便如此，顾总就这么肯定，我会和傅家终止合作吗，而且你也并不是最好的合作对象。”
“你确定吗。”
“当……”
剩下的字仿佛瞬间被卡在了喉咙里，孟青阳看着面前熟悉的脸孔，大脑“嗡”的一片空白。
几个月没见，那张充满攻击性的英俊脸孔添了几道不明显的伤疤，相像的声音，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终于是和这张脸拼接在了一起。
孟青阳上前，一拳砸在了他肩膀上。
他却笑意更深，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你确定不跟我合作吗？”
“你！”
强压着跳出胸膛的心脏，孟青阳的声音中透着难掩的不可思议。
顾念点了点头，又将面具重新戴了上去。
那张熟悉脸孔被盖在冰冷的面具后，原本清醒的脑子此刻似乎变成了一堆浆糊，明明有一堆话想问出来，孟青阳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个惊喜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打的他措手不及。
“好了，有什么想问的话以后再问吧，回去了。”
明明刚才还在说要他终止合作的事情，却在坦白身份之后又对刚才的事避而不谈，孟青阳无奈地笑了笑，这家伙的计划总是严密到将每个人都计算在其中，每个步骤都会让别人不知所措。
“我就只问一句话，这件事除了我还有别人知道吗。”
顾念沉默了几秒钟，“暂时只有你知道。”
“你这么瞒着顾言，你不怕她以后知道了……”
后半句的决断孟青阳不忍心说出口。
可顾念的回答如出一辙，“我没有别的选择，为了顾言的安全，她手里还有傅氏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觉得老爷子会这么简单的放过她吗？”
“你还真是老样子，算了，既然你这么想，我不多劝你。”
*
“难道你是在等我替你切好，你才愿意吃吗？”
从头顶飘过来的男声让顾言愣了愣神，她看着面前的空盘以及不远处自己的那份，不由得一阵脸红。
她顿了顿：“我只是吃饱了而已。”
既然顾念回来了，那么就代表他们已经谈完了。
她抬眸搜索着孟青阳的背影，两个人才进店几分钟，他却拉着顾瑾要离开了，她发现他们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走出了餐厅。
“事情谈完了？”她好奇问。
“嗯，谈完了。”
顾言忍不住追问，“怎么样？”
得到的回答既是预料之中，也是预料之外，“一切顺利。”
虽然和他并不熟悉，却见识过顾念处理事情的手段，以他的本事，如果只是一桩普通的生意，那么他能不能拿下孟青阳，答案必然是肯定的。
只是城北那块地的项目那么多人眼红，就算宁城除了孟家，没有其他人能够一家独大，傅家还是能找到更多的投资商。
无论是进是退，顾言都觉得孟青阳的终止合约很不理智。
当然，这也只是她的见解，或许人家看得更远，看的比她更多。
顾言扯了扯嘴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等着顾念慢悠悠的吃完，顾言抢先一步去了前台，服务人员却告诉她顾念来这里吃饭不收钱，气的她又折返回去。
“顾总，既然您吃完了，避免小道记者乱拍，我就先回去了。”
顾念哪听不出她话中的责怪，伸手扯住了她的手腕，两个人转换了位置，换他拉着顾言走了出去。
顾言心底抗拒着对方和自己的接触，却意外的没有甩开那只手。
她盯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淡淡地开口，“你就不怕这时候被拍到吗，关于你的绯闻可是好几天才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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