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玨眸光暗了暗。
八十七，不是一个小数目。加之，又是最初受药的人，可能是知道的更多的人。
能在最初受药后撑到现在的人，意志力定是非一般的人。
接下来的路，两人谁也没有开口。
到了青门前，张忠推门，领着张玨进门。
似是门开带起的声音吸引了屋内的人，张玨脚一踏进门，就感觉到了一堆目光朝自己所在的方向投入，身形不由自主的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又放下脚，继续前进。
相识的人，对张玨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不识的人，目光落在张玨身上的时间不由拉长。
没两秒，窃窃私语从人群中传来。
“怎么会有小丫头来？”
“她也是病人吗？刚治好的吗？”
“不像。余下那些还在治疗中的都是老头子。这丫头，你看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怎么可能和我们一样？”
……
碎碎叨叨的猜测从四面八方涌来。
张玨一听，第一反应就是这些人精神头还算不错，看她一眼都能评头论足了。还有，这段时间的养病，让他们都成好朋友了。
她侧耳听了一会，找了一小撮讨论的最激烈的人堆走过去。
她朝他们靠近没一会，就听他们特别激动的低低惊呼。
“她朝我们这走来了，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你说她来做什么？”
张玨在病床前半米的位置站定，歪头淡淡一笑。
“我就想问你们几个问题。”
偷摸说别人坏话被逮到，他们一下懵了，又黄又苍的脸上浮上点点尴尬，“呵呵”干笑。
“小朋友，你有什么想问的？”
张玨柔柔笑笑，带着一点安抚性，开口。
“你们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来这山上的吗？”
她朝他们走近时，张忠就发现了，小声告诉她，这些人是第一批就恢复的人，中毒不剩。
再看年纪，都是二十多岁的人，只是因长时间的药物折磨，看起来比较显老，哪怕是恢复了，但身体内里到底是被掏空了，想要完全恢复，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疗养。
张玨温柔的态度，如和熙春风，让众人忐忑不安的心得到了安抚。
他们愣了愣，脸上神色也慢慢缓了下来，不自觉转眸对视了一眼，眸中神色闪过，似是在悄悄交流什么。
张玨看着，也不说话，安静而乖巧的等着，连站立的动作都没有发生一点变化。
稍许。
他们像是商量好了一般，推出了一个代表，对张玨笑笑。
“你指的是哪方面？我们差不多是同一批被送上山的人，只是，来的时候，都是昏迷的，醒来就已经在山上了。”
“你们都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弄上来的吗？”
“嗯。我们都是找工作的时候，被带来的。”
找工作吗？
张玨暗自琢磨了一下。
这确实一个好办法，就是……
“什么公司？”
“一个医药公司。据说是正规的试药。我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走投无路之下……”
他说着，有些眼底闪过一抹尴尬。
他其实不是走投无路，他只是懒，想一本万利，想着就吃点药，还是为人民服务，所以签合同试药的时候，他没一点犹豫。
他在吃下第一颗药的时候，钱已经到账了。而且，他那会还和家里人说，他是去做大生意了，在保密单位，所以会很长时间联系不到人。
三年了，他的家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张玨听他的话，抓到了重点。
“你们都是被要求了，要和家里打好招呼，说会很长时间无法和家里联系吗？”
有一人凄凄的笑了笑。
“我就有一个哥哥。我们兄弟俩关系一般，我以前很不懂事，给家里惹了很多祸。这钱是为了让我哥可以讨老婆而赚的。我把钱给我哥以后，就说了断绝关系的狠话，所以……”
张玨听言，扭头看了他一眼。
他在亲缘宫的位置上，多了一道疤。
似是感觉到了张玨的目光，他不自觉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是我不懂事，和哥哥动手的时候，留下的。他脸上也有，不过是在这里。”
他抬手指了指太阳穴。
张玨心下微微一沉。
这个位置，要是稍微大力一点，很可能是连命都没有。
他感觉到了张玨的情绪变化，脸上笑意淡了一分，浮上一死惨然。
“是啊，他差点就没了。我……我……”
治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他为了更快的还债，所以走上了这条路。
在他们讲述中，张玨了解的情况。
至少他们这一批人出现在这，是因为一个名为安命的制药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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