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争端
中森银三开会全程都隐身划水，听闻怪盗基德的消息倒是热情洋溢，一秒切换成兢兢业业的警部抓着手机雷厉风行冲出了门。在座人都安静如鸡，目睹他几乎是亢奋的背影。
“他说了怪盗基德？”
“这就是……‘别的消息’？”
伴随着几乎刻意的窃窃私语，司城感受到默默聚焦到自己身上的视线。
他冷静道：“这与我无关。”
“对，与我、咳，与他无关。”千鹤满脸认真地附和。
他们说得诚恳, 但显然没有一个人把话听进了脑子里。报社记者埋头奋笔疾书，几方来者安静地交换视线。玉田和男沉思片刻，干脆起身关上了门。
喧闹被隔绝在了门外，在场人又重新提起了注意力。
虽然不知道对方在图谋些什么，但能做到这一步，还是这么明目张胆、在有警部参与的前提下将怪盗基德引入局中。这个看起来没什么后台的作家，显然不是像外表展现的那样无害——当然表面看起来也并不无害。
他们这群人无权无势, 唯一拥有的也只是操纵舆论的笔了。
……这家伙究竟要做什么？
几家报社的来者维持友好微笑, 内心暗骂：真是疯子。
如果司城听到了他们的心声，大概会说——
“只是巧合，别太自作多情。”
司城挽着少女的小臂，微微侧头、眼睫低垂，眉眼和缓似满怀温柔，谁看了不得说一句贴心。而千鹤紧紧贴着他坐，面颊苍白，遗憾地小声叹气。
她已经从乍然听闻怪盗基德消息的震惊里缓过神，噙着笑意拖长了音，“可巧合太多——就不止是巧合了。”
司城抬眸打量她一眼，突然流露出一丝嘲意，“的确。所以你能给出一个解释吗？”
安沢千鹤：“……啊？”
他们沉默对视片刻，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视线。
司城不打算在这时候甩锅于人。只是一点突发事件罢了，在整体布局内甚至算得上“小惊喜”，无论对他还是对所谓怪盗，眼下对这个发展都是乐见其成的。只是发生得过于意外，他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他一边思考幕后身份是敌是友，一边将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之前闯入会议室内的男人身上。
司城平静道：“你可以放开我的手了。”
没动静, 司城垂下眼皮，手动将自己从对方的爪子里挣脱了出来。男人被这个动作带回了神。他后退一步，带点羞赦和讨好地朝司城笑笑。
“万分抱歉，司城先生。我、我有点紧张。”
司城瞥他一眼，抽了张纸擦擦自己的手腕。
他冷淡的姿态一如既往，可在其他人焦躁情绪的对比下，几乎是显得过于沉稳和可靠了。被冷落的男人小心地又凑近一步，在司城看过的视线里鹌鹑似的缩成一团，很好保持住了害怕的设定。
如果不是还没忘记外界的事端，这小小的会议室内倒是发展出了“岁月静好”的宁静来。
总有人执着于打破沉默。年轻记者梗着脖子站在桌对面，嗓音满怀被无视的不忿与对邪恶势力的不满，“这就是您的回应吗？”
“发生在外的事端——这就是‘别的消息’？您是在威胁我们吗！”
哇喔。就连司城也忍不住一愣：竟然真的有这么傻白甜的记者。
不是刻意挑事而是本性鲁莽冲动，不是追名逐利而是为了内心的正义或者求知欲。不管属于哪一方，这样的人出现在这一场会议中都足够令人意外。
千鹤憋不住似的笑了一声，又将笑意化成了优雅的一个清嗓。她拽了下司城的袖口，低声道，“NHK东京放送局。”
“……算是你的老朋友了，怪不得。”
就算是电视台, 也有各自注重发展的方向。怪盗基德某种意义上仍归属于罪犯的身份，官方媒体其实普遍不愿意让他的名声继续扩大——这也算是打日本警察的脸。而据司城所知, 第一个正式报道怪盗基德登场的正是NHK的东京本地电视台。
有这样的经验在先，眼下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发展了。
被提及的当事人听不清他们的交谈，但耳语厮磨间投来的视线已经足够说明一二。年轻人憋不住火气，阴阳怪气地冷嘲热讽：“司城先生，现在似乎不是您与女友调情的时刻。”
他目光转了一圈寻求立场相同的指责，可被看过的人都若无其事收回了视线。司城几乎要忍不住替对方尴尬了，偏偏还有人给这把火添油加醋。
之前闯入会议室内的男人不知何时搬了个椅子坐在他身侧，此时拧眉怒视记者，“你在以什么立场质疑司城先生？”
年轻记者匪夷所思：“……什么？”
“这种时候龟缩在办公室里，只会找司城先生的麻烦，摆出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你是记者？那你为什么不出去报道？还是说记者的职责，就是在这里质疑男女朋友的正当亲密关系？”
这浑水摸鱼式的追问完美避开了真正的冲突点，将矛盾转移到了无关紧要的小事上，反倒使记者变得像无理取闹了。
旁观人安静如鸡，面面相觑，就是千鹤也忍不住愣了愣。司城的关注点则别具一格，“他好像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千鹤忍不住瞥他，“……你可真是事不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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