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0章 父债女还
把这发簪拿下来后，确认是纯金打造，张老头又看向张氏的耳环。
那耳环上坠着两枚花生米大小的珍珠，一看就价值不菲。
正当张老头欲伸手夺那耳环的时候, 张氏快速向后一闪，避开了他的手。
“爹，你这又是干什么？”张氏皱眉，问道。
“闺女，你都这么有钱了，又是绫罗绸缎, 又是穿金戴银。区区一百两银子便想打发我这个当爹的, 你好意思吗？”张老头嘿嘿一笑, 露出了一口大黄牙。
“难不成要把你接过来陆府，把你当菩萨一样供着吗？我告诉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反正我不会再给你银子了。”
张氏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无比痛心。毕竟她爹以前是个淳朴善良的老秀才，也算有些骨气。
可现在，他突然变成一个如此贪婪狂妄的人，十足的可怕呀。
这时候的张氏，根本就没料到自己的爹已经被人引入歧途，心境早已变了。
“不给是吧？行，咱们走着瞧！”张老头见自己的女儿不妥协，直接起身往外走。
毕竟现在时间不早了，恐怕陆渊和陆蕴很快就要回来了。
虽然他刚刚口口声声说要赖在这里，不见钱就不走，但他到底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敢当着陆蕴的面放肆。
不过，张老头准备走的时候，见架上的一个花瓶看起来不错，立马顺手握住，而后快速溜之大吉，完全不理会张氏的叫唤。
陆府门外拐弯处的中年男子，见张老头灰头土脸地出来，立马询问其结果。
得知张氏一毛不拔，张老头无奈，只好抢了一根金簪，再抱着一个花瓶后，中年男子不由得讥讽一笑。
心中不由得唾骂起张老头，一大把年纪了，居然没点出息，居然连自己女儿也奈何不了。
“小老弟，我看这金簪和花瓶也值不少钱，一会儿我便拿去当铺换些银子。再怎么着，也够我用个几天吧。”张老头这般说道。
中年男子不耐烦地说：“张老哥，不是我看不起你。就这么一点钱, 恐怕那怡红院的翠柳姑娘根本就不会多看你一眼。”
“如果翠柳姑娘不答应，那我去找明月姑娘得了。这金簪和花瓶, 一看就不是俗物，铁定能换不少银子。”
张老头说完，便乐呵呵地走了。中年男子看了看他的背影，翻了个大白眼，而后默默跟了上去。
……
小半个时辰后，张老头和这中年男子从怡红院出来。二人红光满面，一脸醉意。
“张老爷，我看你印堂发亮，想必最近运气应该不错。要不，我们趁着酒兴去赌坊里转转？”中年男子问。
张老头摆了摆手，“不行，这赌坊削骨刮肉，进去之后，保管只剩下皮。这玩意儿，打死也不能沾呀。”
中年男子再道：“哎，张老哥，你又跟小弟我见外了。今儿呀，算我请你的，你放宽心玩吧。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张老头犹豫了一会儿，想着反正不需要自己花钱，去那里转转也无妨。
最终，他还是跟着中年男子走进了赌坊……
夜幕已然降临，张老头得意万分地从赌坊出来。
“张老哥，我就说吧，你最近好运连连，手气不错呀。看，玩了八局就胜了六局。”中年男子夸道。
“是呀，我也想不到，我头一回进赌坊，就这么好的手气。”
张老头很兴奋，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赌过，第一次进赌坊就这么赢了这么多局，实在是爽。
……
第二天，张老头又和那名中年男子去了趟赌坊，轻轻松松赢了二十多两银子。
“张老哥，看吧，你这分明就是天生的赌命。你手气这么好，你不挣钱谁挣钱？”中年男子羡慕不已地说。
这一下，张老头更是飘飘然，他隐隐觉得自己现在春风得意，万事顺心。
“老哥，走吧，我们现在就去喝花酒。听说怡红院里又来了一位能歌善舞的美人。”
“行，走呗。”
……
张氏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爹这几天都在做些什么。
她只以为张老头是拿着那些钱充阔气，请吃请喝，长长脸。
毕竟穷苦了一辈子的人，现在有钱了，向亲友炫耀炫耀，也是可以理解的。
直到两天后，四个彪形大汉押着张老头上门。
“爹，这是怎么回事？”张氏见张老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又被人押着，有些惊诧。
彪形大汉们将张老头往地上一扔，冷冷看着张氏，说道：“你爹欠了我们很多钱，负债女还，天经地义。”
“欠钱？爹，你欠了多少钱？”张氏错愕地看着张老头。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张老头眼神飘忽不定，支支吾吾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爹欠了我们两千两银子，喏，这是他亲笔签名的借条。”为首的人将一张纸条递了过去。
张氏接过借条，见上边写着出借方是常胜赌坊，手立刻哆嗦起来。
“爹，你怎么会欠这么多钱？你什么时候去的赌坊？”
张老头到了这个时候，仍然不忘为自己辩解：“女儿，你听我说，我只是恰巧猜错了而已。我后来已经后悔了，如果我当时认真点，我就不会猜错了……”
“爹，你怎么这么糊涂呀？难道你没听过十赌九输吗？”张氏痛心疾首地看着张老头。
整整两千两银子，她去哪儿弄呀？这么一大笔数目，陆蕴不可能不会察觉。
“好孩子，你就帮爹这一回吧。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只能来找你。你哥他本来就没几个钱，要是知道我输了两千两银子，他肯定不会管我的。”张老头苦兮兮地说。
张氏反问：“那你告诉我，这么一大笔银子，我去哪里筹呀？爹，你是不是要害死我才满意呀？”
那几个彪形大汉不耐烦地说：“你们父女别再唧唧歪歪了，我们只想要银子，不想听你们啰哩巴嗦。”
“就是，事不宜迟，你们立刻把两千两银子交出来。不然，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乓”地一声，桌上的茶杯掉落在地，碎成了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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