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1章 对不起我食言了
见沈小荷再度落水，月华立刻失声尖叫起来。虽然现在是夏天，但这湖水冰凉，女孩子是不能泡水的。
她不顾钱嬷嬷的阻挠，飞快地往湖心亭跑。不过因为太心急，又没看路，她一脚踩在青苔上，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哈哈，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想不到沈小荷你这么蠢，你的侍女也不甘示弱。”陆清姿笑到眼泪都快出来了。
而如意夫人就这么站在亭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沈小荷。
然而，在她们都没注意的时候，一道身影自远而近地冲过来，“噗通”一声坠入湖中，直接抱住了一脸懵的沈小荷。
“来人哪，快来人。”如意夫人见是裴炎，立刻大声喊道。很快，便有不少侍卫、太监以及宫女齐聚到湖心亭里。
“快，你们快下去，把公子给扶上来。”如意夫人焦急地喊道。
几个侍卫二话不说便跳入湖中，站在裴炎四周，试图把他弄上去。
裴炎却冷冷说道：“你们一个个是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不知道有人落水了吗？居然全都无动于衷，就这样看着她在水里泡着。”
侍卫们不敢吭声，如意夫人没发话，他们哪里敢擅自救人呀？
裴炎抱着沈小荷，轻轻一跃，便回到湖心亭上，并将沈小荷放在椅子上。
“炎儿，你全身都湿了，还是快些去换了这衣裳吧，省得一会着凉了。”如意夫人关切地说。
裴炎听到这话，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默默地捋顺沈小荷那凌乱的头发。
刚刚小六来到紫宸宫，告知他沈小荷可能会有危险。他不做多想，立刻赶来翠微宫，钱嬷嬷告诉他沈小荷接连两次落水的事。
现在的他，怒气全消，整个人自内而外散发着一股强烈的杀气。
等那些侍卫上水后，裴炎突然背对着湖水，站在栏杆断裂的地方，张开双臂，狠狠地往后倒了下去。
“炎儿……”如意夫人高亢的尖叫声响彻天际，落在众人耳中格外刺耳。
沈小荷吓得打了一个激灵，立刻从椅子上起来，见裴炎狼狈不堪地泡在湖中，发髻散乱，和平时的芝兰玉树截然不同。
不待侍卫们下去援救，裴炎便轻松地飞回湖心亭中。
“炎儿，你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要吓死母妃？”花容失色的如意夫人见他离水，眼泪都急出来了。
裴炎却是愧疚地看向沈小荷，“对不起，我食言了。我先前才说了会好好保护你，不会让你受伤害，没想到两天不到，我的誓言就破了。不过你放心，往后只要你受到了伤害，我也会让自己接受同等惩罚。”
如意夫人面无血色，嘴唇轻颤，这个儿子，算是和她彻底生分了。刚刚那话与其是对沈小荷的承诺，倒不如说是对她的警告。
裴炎是在警告她，若是她敢伤害沈小荷，他宁可自我伤害，也要和她对着干。
她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平日里这栏杆是谁负责看护打理的？立刻把他拖过来，我要亲手溺死他。”裴炎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让人颤栗。
加上他头发已经彻底打湿了，那水珠一直不间断地头发上滴下来，落在他的脸上，看起来格外可怕。
沈小荷一听，立刻制止道：“炎公子，算了，不关别人的事，是我自己太重了，才会把这栏杆给弄断裂了。”
裴炎不为所动，“不行，栏杆断裂，是他的失职，我不能轻饶。”
沈小荷慌忙说道：“现在那人应该吓得瑟瑟发抖，你就别在这个时候吓唬他了。他只是宫中无数太监中的一个，你可以不在乎。但他只有一条命，你若是为了解气而弄了他的命，那……那多残忍呀！”
沈小荷相信，裴炎一怒之下，极有可能会把那人给弄死，所以不得不开口求情。她不想别人说她是红颜祸水，更不想有人因她而死。
“行，我答应你。”裴炎听到沈小荷这么说，于是松口了。不过，他又冷眼看向那群侍卫，“本公子的心上人落水了，你们居然在岸边无动于衷，你们现在自己下去领十大板子吧。”
“是。”侍卫们听完后，齐刷刷地应道，而后准备离开。
“慢着。”沈小荷再度开口了。
“小荷，你别为他们求情了，我现在很生气。若是不发泄出来，恐怕会疯掉的。”裴炎直言不讳地说。
这话让如意夫人倍感心酸，儿子现在一定很生气，却又故意不质问她指责她，于是只能拿别人撒气。
“炎公子，你别这么暴戾，动不动就喊打喊杀。你冷静一下，我现在又没有受伤，你没必要小题大做。”沈小荷说道。
裴炎听罢，却道：“小题大做？不，你的事从来就不是小事。我现在只要一想到你浸泡在冰凉的湖水中，他们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我心里头就恨不得撕碎他们。”
“别，你别意气用事，你现在若是惩罚了他们，万一他们后头报复我，我就亏大了。成年人的世界，有太多不容易了，你就放过他们吧。”
说完，沈小荷便摇了摇头，示意那些侍卫快些离开。
“好吧，听你的。”见沈小荷执意要为那些人求情，裴炎便没再说什么了。
二人站在湖心亭中才一会儿，地上已经出现了两大滩水。裴炎于是牵着沈小荷的手，准备带她离开。
“炎哥哥，我给你擦擦。”陆清姿头一回见裴炎这般狼狈，连忙掏出手帕，要为裴炎擦拭额前和脸上的水滴。
裴炎却直接伸手一拨，将陆清姿手中的帕子给甩了出去，“陆小姐，请自重。还有，往后别再这般称呼我了。”
自始至终，裴炎就没有看过如意夫人一眼，更不曾斥责她。然而如意夫人知道，他此刻一定很怨恨，所以宁可不理会自己。
看着二人渐行渐远离去的背影，如意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夫人，你别伤心，炎哥哥肯定是一起冲动，才会这般。”陆清姿虽然很难过，但这个时候仍然不忘上眼药。
“这个沈小荷很有问题，就她这姿色，何德何能让炎哥哥倾心呢？我觉得，其中必然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如意夫人听到这话，却收敛了悲伤，不耐烦地说：“行了，没什么事的话，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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