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花。”孟晚说，“客厅里的花快干枯了，得换新的。”
柳燕顿时想起程家庄子随处能见到花瓶，花瓶里确实插着鲜花。
她闲着没事干，和孟晚一起插花，间或问一些问题。
比如：蒋宁从前来庄子，干了什么。
孟晚不是傻子，柳燕的意思，她看得出来，道：
“我对你的男人没兴趣，放心吧。
“女人，并不是依附男人才能过得好。
“拿我来说，我没有男人，但是我赚到的工钱能养活我和我女儿，虽然餐餐吃肉做不到，隔两天吃一次肉是不碍事的。
“男人我从前也有，他死了，我脑子进水了才会找男人。”
男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说别人，看看一直防备她的苏琳，嫁给了刘峰，生了儿子，这是好女人吧？
可是刘峰不给苏琳钱，卖田地得到钱了，他偏不给。
儿子问苏琳要钱，苏琳除了给，还有别的选择？
反观她自己，没有男人，自己赚钱自己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多自在啊。
但柳燕理解不了孟晚，她觉得孟晚在讽刺她。
柳燕并不是孟晚的客人，孟晚跟她说了自己的想法，把新鲜的插花送到各人的房间，去干别的事情了。
转眼间到了中午。
程玉夏等人在私塾食堂吃饭，程多田、程树和程海将买来的饭票给了打饭阿姨，分到一份午餐。
别的男学生要么买饭票打午餐，要么回家吃中午饭。
程氏宗族现在很多人家里都不开火，在食堂解决，男学生们跟着爹娘挤食堂。
爹娘的饭票，有的是在砖窑、作坊做工得到的，有的是在托儿所、裁缝铺干活得到的，有的是在食堂帮忙得到的，总之饭票不能白拿。
程家庄子也在吃饭，柳燕等不到蒋宁回来，便去私塾找他，结果看到他在食堂吃饭。
“你怎么不回庄子吃？”柳燕不满。
“庄子远，在这里吃更方便。”蒋宁说。
柳燕环视食堂一圈，吃饭的人是女人占了多数，男人少。
她看向蒋宁的目光多了几分怀疑。
蒋宁解释道：“女子私塾的学生都能无偿打一份午餐，男子私塾的学生打饭要钱。我是老师，打饭不用钱。”
柳燕冷笑：“这里女人多，你很开心，对吧？”
怎么又扯到女人上去？
蒋宁不理解：“老师不能打学生的主意，你想多了。私塾是夏夏和七姑婆建的，女子私塾的学生打饭不用钱，是夏夏替她们付钱，夏夏让家族里的每一个女孩都来念书。”
“女人念书有什么用？”柳燕问。
她的爹是举人，她却不识字。
她以为蒋宁教的是男学生，没想到他教的居然是女学生，女人学什么画画？
学会了画画，她们照着她们自己的样子画秘戏图吗？
蒋宁不赞成地看着柳燕，还没开口，端着午餐路过的程珍珠说：“一看你就是没有念过书的文盲，夏虫不可语冰。”
程珍珠声音清脆。
柳燕抬头，看到了十六七岁的程珍珠，目光扫过她年轻丰润的脸，心头妒意难掩，道：“你念书了难道能考科举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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