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砖，私塾盖不成。
因此，七姑婆暂停了盖私塾一事，安排大家修建砖窑。
照着程玉夏的图纸，人们忙碌起来。
程玉夏帮不上忙，听说张宝娟还在荒地忙活，便去荒地找娘。
现在的荒地被划成一亩亩。
人们拿着农具在荒地上干活，岁数大的孩子是半个劳动力，闲不得。岁数小的小孩能捡石头、木棍什么的，也在忙碌，只有寥寥几个男娃在打闹。
荒地的边缘，张宝娟插下一根绑着细绳的木棍，擦了擦身上的汗，觉得热。
虽然天气在变冷，可太阳在天上挂着，接近中午时，温度会升高到与夏季相仿的程度。
程玉夏走向张宝娟，问：“娘，能回家了吗？”
“嗯。”张宝娟点头，指着山溪，“你弟弟在水里摸石螺，往上游去了。”
“娘先回家去，我去找小海。”
程玉夏循着山溪去上游，走了十多分钟，才看到程海和几个七八岁的村中男孩。
他们拿着一个小布袋，布袋里装着小半袋乌黑的石螺。
这种螺类个头不大，小则两厘米长，大则如手指，煮的汤味道清甜，鲜美可口。
她正要过去，却听到一个孩子的声音：
“程海，你家买了那么多荒地，你娘没有给你钱花？”
“我不用花钱。”程海说。
几个孩子都笑了。
一个扎着冲天辫的男孩戳了一下程海的胸口，将程海戳得退后了一步。
男孩嘻嘻笑：“你有钱，就能去镇上买糖人、包子、冰糖葫芦。”
“糖人我吃过几次了，每次我想吃，娘和姐姐都会给我买。”程海并不稀罕糖人。
“你吃过，我们没吃过啊。”冲天辫男孩说，“你想和我们玩，要请我们去镇上吃糖人和糖葫芦，包子也行。”
“不请就不和你玩。”另一个穿着小褂的男孩说。
“可是我没钱。”
“问你娘要，你娘不给，你就偷。”
冲天辫男孩出主意，乜斜着眼看程海：“说吧，你请不请？”
程海犹豫。
穿小褂的男孩恶毒地一笑：“他不请，咱们把他丢在这，让野狼吃掉他！”
他话音落下，“嗷呜！”
深山传来不知名鸟儿的诡异叫声，令人害怕。
“山里有坟墓，坟墓里有鬼。”冲天辫男孩说到这里，缩了缩脖子，左顾右盼，生怕跳出一只鬼。
程玉夏心里一动，故意发出凄厉的哭声，假扮野鬼：“呜呜，我死得好冤啊……”
众小孩受惊，吓得四处逃窜。
程海也被吓到，跟着冲天辫男孩逃跑。
“哈哈哈！”程玉夏大笑，恢复自己原本的声音，“小海，是我，你姐姐。”
她的声音程海听得出，扭头一看，果然是姐姐。
他露出笑容，朝她跑来：“姐姐！”
其余小孩跟着扭头，见到程玉夏，也不怕了。
可他们被程玉夏吓了一回，心有不舒服。
冲天辫男孩叫道：
“程二丫，你好大的胆子，敢吓唬老子！”
“怎么？你们吓不得？”
程玉夏摸了摸程海的头，对冲天辫男孩说：“张小虎，你吓唬我弟弟，我吓你一回，正好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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