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叫的小鸟从空中掠过，秋风徐徐，送来河鲜的腥气。
码头上，七姑婆沉吟着，没有说话。
蚝油配方属于程玉夏，她说：“伯伯不要欺负我。”
段云霄挑眉。
程玉夏说：“一百五十两银子便想买配方，您想得太美啦，我们不同意。”
“你这小丫头难道能拿主意不成？”段云霄低头看她，饶有趣味，“你才几岁？生意上的事情你不了解。”
“作坊是我提议开的，我怎么会不懂？”程玉夏昂头，“共赢的主意也是我出的，你别看我小就小瞧我聪明的脑袋。”
小姑娘一本正经地夸自己聪明，模样可爱。
疼爱自家女儿的段云霄，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笑道：“好啦好啦，知道你不一样啦。一百五十两你嫌少了，我加十两吧。”
“还是少，你小瞧了蚝油的价值。”程玉夏像个小大人似的，和段云霄谈生意，“您拿出三百两，您爱开多少座蚝油作坊都行……”
水上飘着大船。
船上，一老一少在看风景。
老的是个老爷子，头发花白，道骨仙风，一派高人气质。
少的是个少年，十四五岁，身穿蓝色锦袍，头戴金冠，腰间佩戴一柄宝剑。
他五官秀美，身姿挺拔，长着一双精明的丹凤眼，皮肤白皙，优雅贵气，是锦绣堆里养出来的公子哥。
少年打量着码头上自信满满的程玉夏，竖起耳朵听她说话，笑道：“那丫头不一般。”
老爷子的听力不错，也能听到程玉夏说什么。
他看出少年想打程玉夏的主意，警告道：“不要乱来，这里是楚国。”
“这里离楚国京城不算近。”少年不是个安分老实的，目光锁住程玉夏，“世道不太平，人拐子出没，丢一个小女娃难道能惊动衙门吗？”
“我们另有要事，不宜多生是非。”老爷子不想当人拐子，“你当心点，指不定那女娃又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
“哼！”少年不高兴，轻蔑地道，“长公主那样特立独行的女子，世间能有几个？”
话虽如此，提及长公主，他收敛了许多。
如今的楚国，皇帝还是个孩子，长公主殿下姜皓月大权在握，据说先帝去世是她亲自下的手。
一老一少静默一会儿，少年忽然问：“冯先生，这丫头是什么命格？”
丫头指的是程玉夏。
冯老先生叫冯争，是北方门派坤灵宗的宗主，善于算命。
他也是北朝皇帝亲封的国师。
被少年询问，冯争眯起眼睛仔细地观察程玉夏，根据她的面相屈起手指计算她的命格。
下一刻，他脸色大变：“这怎么可能？”
少年很少见到冯争变脸，连忙问：“你算到什么了？”
“不可能……”冯争没有搭理少年，喃喃自语，“我算错了？不不不，我算了两次，我再算一次！”
他飞快地计算第三次，结果和前两次一样。
死死地盯着漂亮可爱的程玉夏，冯争的声音干涩嘶哑：“我没算错，这丫头……这丫头很邪门，她已经死了两个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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