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米愣了愣。
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从墨承安嘴里听到这样的要求。
那瞬间竟不知道要作何反应。
“怎么，不乐意？”墨承安扬起眸，眉宇里隐约能看见一抹试探。
或者说，那其实已经是很明显的“感兴趣”了。
黛米下意识摇头。
“墨少爷能允许我画画，我当然不会不乐意啦。而且我其实很开心，引为像这样的时间实在太少太少了，我几乎都没什么自己的时间，更别说能用这样好的颜料画画了。”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眼神里始终都有很明显的娇俏。
“是我应该感激你。”黛米说这话的时候，情真意切。
“那我多买一点放在这，你有没有喜欢的牌子，或者各种各样的牌子都试试看手感。”
“干脆我们出去买吧。”
“咳咳咳。”这让黛米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简直是要被墨承安的脑回路打败了。
连忙解释着，“现在已经很好很好了，对我来说可以安心在这里画一下午的画，跟以前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可墨承安却认真了。
“现在就走吧。”
黛米，“……”
她现在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为什么明明只是被派过来照顾他一段时间，说“照顾”也只是饮食起居上面的问题而已，可现在却有一种被谈恋爱的感觉？
不对劲啊。
要是谈恋爱，那应该是光明正大的，他们现在这样，应该更接近于要被包养？
黛米忽然脑子就有点转不过来了。
她其实很少有跟男人接触的机会，眼下墨承安对她的好，明显已经超过了客人和仆人之间的关系。
更像是……朋友？
便只能拉着墨承安的手，“那个、墨少爷，我其实是不能随意离开城堡的。”
“为什么？”
墨承安皱眉，当即就联想到了很不好的地方，“他们囚禁你？”
“不是不是！”
黛米连忙摆手解释，“这一件事说起来还挺复杂的，之前我在市区里的念书，但是因为一些意外，得罪了某位大佬。所以就导致我需要回到城堡里暂避风头。目前也不知道那个人放弃追究了没有，所以暂时先不出去了。”
怕被发现。
墨承安看出了她为难的样子，倒是也很识趣，没有再追问那件事到底是什么。
“你该不会是从毕业至今，就没离开过城堡吧？”
“嗯。也有一些别的原因，而且我身负债务，其实没有多余的钱出去买东西。既然不买东西，城堡里一切都自给自足，我也不需要其他的东西了。”
她说话的模样很轻松惬意。
可就是这样的语气，却让墨承安敏锐发觉到她眼底深处的那抹遗憾。
哪有人会喜欢整年整年都被关着的。
至少墨承安代入一下，都觉得要抓狂了。
便直接开口。
“化个妆怎么样？”
他忽然脑洞大开。
“再说，只是去店里逛逛买点颜料，应该没那么巧吧。”墨承安看出了她想出去的意思，可话里话外的，却是要求，“毕竟我来这边之后还没有出去逛过。你既然是负责照顾我的，陪我出去逛逛熟悉一下环境，也是应该的吧。”
“是……”黛米点了点头。
她想了想，“那我戴个帽子做一下伪装好啦。”
“嗯哼。”
墨承安跟她说定了，便让她回宿舍去换衣服。
二十分钟之后，两人就在城堡的车库里集合了。
“墨少爷，您要出去的话，我们会派专门的司机送。还是尽量不要自己开车吧？”
“我没有用司机的习惯。”墨承安扫了一眼车库里停着的几辆车，却没有直接开口，而是看向身侧的女孩。
“挑一辆。”
“呃……”黛米顿时有点不知所措。
她实在很难却抉择，毕竟这车库里的每一辆车，应该都是她这辈子都买不起的。
可面对墨承安等待的目光时，黛米也只能随便扫了几眼，指了指旁边的一辆。
“就这个吧。”
黑色的，比较低调。
墨承安挑眉，“迈巴赫，眼光还不错。是辆好车。”
黛米，“……”
她坐上了副驾驶座，整个人都还满是不真实的感觉。
车子她虽然不认识幸好，可迈巴赫这个车牌黛米还是能认出来的。
要知道就是自己坐的真皮座椅，或者哪怕是里面的一个安全带，都是她绝对买不起的。
“认识路吗？”
黛米点了点头，“从城堡出去只有一条路，笔直往前开大概二十公里就到市区了。唔……但是如果你想去最繁华的地方，就还得开一段。”
“去商场吧，最大的那个。”墨承安直接做了决定。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正前方，并没有就这件事和黛米多沟通，而是直接朝前开。
像是不经意提及，“一直没问你，你画画的理由是什么？或者，你想通过画画做什么？”
在城堡那样的环境下，做一名什么思考都不需要的佣人，显然最简单。
可很明显，黛米并不甘心于此。
她愣了愣，似是没想到墨承安会突然提这件事。
便只能笑了笑，轻声解释。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在想办法还清债务。唔……虽然这个目标可能很遥远很遥远，但只要我努力的话，总有一天会还清哒。”
她说这些的时候，眼神里多了许多笑容。
这让墨承安只眼角余光扫到的那一秒，便忽然怔住了。
她是真的好看。
这一刻墨承安差点走神，但好在路上也没有什么车，他很快收回注意力，尽力让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停了下来。
可不能再这样激动了。
等了好半晌才终于冷静下来，手扣着方向盘，在十字路口停车的时候，好像不经意提及一般。忽然开口。
“你欠了多少钱？”
“不对。”墨承安想了想，终于还是换了个说辞，缓缓朝她那边看过去，黑眸落在她脸上，静静观察着她。
嗓音温沉，听不出太多的情绪，只是缓缓开口道：“应该问，你为什么会欠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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