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中。
荣王带着佟慕雪正在皇后宫中小憩，还没说上话，段玥灵就前来问安了。
段玥灵是南诏公主，身份特殊，皇后自是不能怠慢。
但她现在着实是没有心情应付，便将人交给了佟慕雪，“慕雪啊，玥灵第一次来京城的时候还小，这么多年过去，怕是对许多地方都生疏了。你给她讲讲咱们京城的变化，带着她在宫中各处转转。”
“是。”
佟慕雪其实也没有什么心情，但又不好违逆皇后的意思。
只能强打精神，挤出一丝浅笑，“公主请随我来。”
“二表嫂，那就麻烦你了。”
段玥灵心里还想着刚刚楚婳跳的那段剑舞，两人走出去后，她便一脸好奇地问道：“二表嫂，你与端王妃……就是四表嫂，你们熟吗？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公主在来时的路上，不是已经与她打过照面了吗？”
佟慕雪提起之前的事，段玥灵的脸色顿时变了几变。
说实话，她心里还是有芥蒂的。只是剑舞带给她的震撼比较大，她想先将剑舞学到手。
默了默，她含糊地道：“可能有一些误会，并没有怎么说上话。不过，四表嫂的医术不错，舞技也确实令人难忘。她的那支剑舞，十分新颖，让人赏心悦目，我很喜欢。刚刚，她已经答应将剑舞教给我了。”
“是吗？那公主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只不过，除了学舞，公主还是要对人有些防备心才好。倒不是针对谁，实在是公主单纯善良，不知人心险恶。”
佟慕雪欲言又止，段玥灵一脸好奇地望着她，“二表嫂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没关系，这里就我们几个人，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想必，二表嫂身边的这个婢女也不会对外说，对吧？”
“公主，我家王妃心善，一向不会在背后说他人的是非。不过，对于那个端王妃，公主还真的要小心些才好。她的风评可不太好，听说，经常虐待王府的下人。而且特别记仇，谁要是得罪过她……”
沉香还想继续往下说，佟慕雪打断她道：“沉香，你话太多了。”
“奴婢多嘴了，请王妃恕罪。”
沉香讪讪地闭了嘴。
段玥灵愣了愣神，继而笑开道：“没关系，这里又没有旁人。再说，二表嫂也是一片好心，我省得的。”
其实，她对楚婳的印象本来就不怎么好。
这下也确实算上了心。
她觉得，等离开这里后，得派自己身边的婢女去打探一番。
尤其是那端王妃的人品，要真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可不能被她给阴了去。
正殿内。
佟慕雪陪着段玥灵在外叙话的时候，荣王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阴鸷的眸光一直随着来往上茶的宫女游移。
他忽然挥挥手，将周围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打发了出去，转头看向坐在上首罗汉床上的皇后，“母后，你说，今日那老四到底是什么意思？以前也没见他这么爱出风头，可是最近……”
“何止是端王？他的那个王妃，也不是个省事的。当初，本宫倒是看走了眼。”
皇后的手中端着茶杯，双眼一直盯着杯中旋转的茶叶。
仿佛在看什么眼中钉肉中刺。
一想到这段日子以来，楚婳不但没有被休弃，反而深得太后的喜爱。就连皇上提起她，十句话里也有五六句都是夸赞。这对他们母子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楚婳身后有武安侯府，而她代表的也不仅仅是她本人，多少代表着端王的意思。
皇后不得不怀疑，端王的用心。
虽说一直以来，端王的行事风格都比较低调，似乎没有争储之心。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就已经有些苗头了。
母子二人正说着，孙嬷嬷进来禀报道：“娘娘，容妃来了。看那个样子，似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让她进来。”
皇后和荣王互相对视了一眼，就停止了两人之间的话题。
容妃一进到内殿，见荣王也在，笑了笑道：“臣妾来得是不是……不是时候？”
“容妃眉间带笑，看来是遇到了喜事？”
皇后顾左右而言他，容妃也极有眼色地略了过去，转到正题道：“臣妾记得，皇后姐姐这里新得了一份秘药，能否匀给妹妹一些？”说着，她似有顾忌地看了荣王一眼，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
但皇后是什么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脸色微变，拧眉问道：“容妃要那个做什么？药还没有炼好，你若是真的有兴趣，弄好了本宫派人……”
“皇后误会了，臣妾只是需要一点儿用来入药。”
容妃的神色间带着几分央求，不由得让皇后上了心。
看她好端端的，不像是生了病的模样。能让她这么上心，居然亲自过来求自己，这药想必肯定不简单。
皇后斟酌了片刻，朝着孙嬷嬷点了点头。
孙嬷嬷将药用一方手帕包好送到了容妃的手中，叮嘱道：“娘娘小心拿好。”
“多谢皇后姐姐赐药，那没有什么事，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容妃拿到紫河车就走了，皇后对孙嬷嬷吩咐道：“去打听一下，容妃刚刚见了什么人。”
“母后，容妃不是您的人吗？”荣王好奇地问道。
皇后叹着气摇摇头，“这深宫之中，哪有什么所谓的真心？不过都是虚情假意、逢场作戏罢了。容妃虽然不堪大用，但还算有些小聪明。留着她，不过就当是养一条狗。可是这狗若是不能为主人分忧，反而有反噬的危险，那就不得不防，若是不能用了，就要尽早处置了。”
“还是母后想得深远。”荣王点头。
过了片刻，孙嬷嬷回来，附到皇后耳边道：“娘娘，容妃见过端王妃，还见了宁王。”
“那就是了，看来是看上了端王妃的医术，想要她为宁王医治呢。能来跟本宫要紫河车，恐怕是有希望了。”
皇后说到这儿，默了默，转了转眼珠，抬眼看向孙嬷嬷，“容妃一向谨小慎微，端王妃开的药，她不见得真的信任。你去知会卢太医一声，若是容妃去找他看药，速来禀报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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