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金黄色的剑穗，在她的挥动下潇洒起舞，如一只翩翩灵蝶，恣意灵动。
三尺剑锋银芒熠熠，如长虹游龙,行云流水,与剑穗配合起来刚柔并济，有种别样的美感。
真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让那些已经对舞蹈产生审美疲劳的皇室子弟，以及贵族官宦世家出身的公子小姐们，看得精神一振，所有人的视线不自觉地为之吸引，就连岳文帝和夜璃渊等人也不例外。
哪怕佟思雨的舞步再精妙，腰肢再柔软，也没能比得过楚婳的一曲剑舞。
可以说，这是继佟慕雪当年的一舞倾城后，最令人为之震撼的一支舞蹈。
“铮……”
倏然，琴声的节奏开始加快，如万马奔腾，似有刀光剑影。
让楚婳想起了那句“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琴声箫声之下，她仿佛看到了万里疆场，战士们策马奔腾，征战沙场的豪迈景象，舞姿也不由变得洒脱不羁起来。
可谓燿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直至一舞落下，众人还久久无法回神。
“啪……啪啪啪啪……”
少顷，庆王夜璃晟最先鼓起掌来，忍不住叫好，“四皇嫂的这曲剑舞，不说空前绝后，也绝对是震古烁今。曾经还以为四皇嫂不善歌舞，现在看来，怕只是低调罢了。”
“嗯，不愧出身将门世家。武安侯，你这个女儿生养得好啊，哈哈哈……”岳文帝也高兴地夸赞道。
武安侯楚羿山忽然被点到名字，这才醒过神来，惊讶之余，心里也颇为得意。
不过面上还是比较低调的，连忙起身笑道：“陛下盛赞，臣受之有愧。”
“武安侯何必过谦？想必是平日里家教甚好，要不然，又怎会将端王妃养得如此好呢？不但医术了得，才艺也是令人惊艳。”皇后附和着岳文帝的话道。
皇上和皇后这一开口，下面的文武百官和世家贵族们争相夸赞。
太后高兴地朝着楚婳招了招手，道：“行了，快回来歇歇吧。这腿刚好，可别再伤着了。来人，将哀家桌上的这几道菜，端到端王妃的桌上。这剑舞跳得好，该赏！”
一场寿宴，得到两次奖赏，在场的人中除了楚婳，别人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此时还站在高台上的佟思雨见了，气得满脸通红，羞愤难当，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她看来，楚婳的舞姿根本平平无奇，完全没办法和她相比，无非就是讨了一个巧，图个新鲜罢了。
投机取巧，无疑就是小人行径。
这些人的眼睛都瞎了吗？
心中委屈难过之下，她下意识地朝着夜璃渊的方向望了过去，想让他为自己说一句话。
明明一直以来，璃渊哥哥都很疼她的。
谁知这不看还好，一看过去，就发现夜璃渊的目光也投在了楚婳的身上，连看都没有往她这边看一眼。
弄得她就像个跳梁小丑。
其实在场众人中，还有一人的心情也不怎么好。
就是佟慕雪。
从前一提到舞蹈，所有人的脑子里浮现出的基本上都是她，可现在再不是唯一了。
然而，楚婳何德何能，有什么资格和她相提并论？
旁边，段玥灵见楚婳得了那么些个赏赐，心里很是羡慕。
不过以她的身份，以及在南诏时所受的待遇，倒还不至于会嫉妒，反而对她刚刚跳的剑舞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许是从小唯我独尊惯了，做起事来比较随性，也不会考虑那么多。
想到刚刚的剑舞，她忙对身边的佟慕雪道：“二表嫂，咱们换个位置吧，我想同四表嫂说几句话。”
“……”
佟慕雪觉得这个丫头还真是有点儿没心没肺，之前才和楚婳结了梁子，这么快就忘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她还是和段玥灵换了个位置。
段玥灵一坐到楚婳的旁边，当即就凑过去道：“四表嫂，你能不能把你刚刚跳的剑舞教给我啊？”
“……可以。”
楚婳没想到段玥灵会看上自己跳的剑舞，其实这也不算什么稀罕的东西。
她刚刚就是讨了个巧而已，实际上要论舞姿和柔韧程度，都比不上佟思雨。
毕竟她也不是什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这段剑舞还是之前大学新生表演的时候，她跟着一个舞蹈系的师姐学的。要不是原主的身体柔韧性还可以的话，她今天怕是根本就跳不下来。
动作也生疏了不少。
可段玥灵却不知道这些，只是觉得这个四表嫂比自己想得要厉害。
她也是真的喜欢刚刚的剑舞。
想着等父王或者母妃寿辰的时候，刚好可以表演给他们看。
片刻后。
随着岳文帝有事先行离开，太后也先离开回慈安宫小憩了。但是寿宴还未结束，宾客们全都自己找起了节目。
按照大岳的惯例，太后和皇上的寿辰，晚上还会举办一场家宴。
所以几位王爷和王妃就全都留在了宫里，有几个吃醉了酒的，就跟着宫人先下去休息了。
夜璃渊见楚婳半途离席，似是准备去什么地方，便起身跟了上去。
楚婳见他跟了上来，停住脚步道：“王爷不用一直跟着我，我就是去看看皇祖母，待会儿给皇祖母请个脉。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有损王爷声誉的事。”
“刚刚的剑舞……你是跟谁学的？很不错。”夜璃渊难得夸人，夸的还是楚婳，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楚婳闻言愣了一下，道：“没有跟谁学过，自己琢磨的。”
反正武安侯是行伍出身，她从小耳濡目染，会编出这样的舞蹈也不是什么难事。
再扯出一个什么人来反而麻烦。
夜璃渊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道：“先去把这身衣服换了，本王陪你一起去看皇……”
话音未落，一个小宫女走到了两人近前。
站到楚婳的面前，恭敬地垂首道：“王妃，容妃娘娘请您到前面叙话。”
容妃？
楚婳和夜璃渊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些奇怪。
夜璃渊看向小宫女，问道：“容母妃有说过有什么事吗？”
“未曾。”小宫女摇摇头。
楚婳想着时间尚早，这会儿去慈安宫的话，皇祖母可能还没醒，想了想道：“走吧，前面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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