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老先生脸色不好，信王觉得自己这个表妹实在是天真得有点儿蠢。
要不是姑母提议，又得了父皇的允准，他真不想揽下护送她进京的差事。
为了息事宁人，他赶忙呵斥道：“玥灵，还不闭嘴？老先生一生高洁，区区几百两银子，着实是辱没了老先生。还是四皇兄说得对，你确实应该去跟着云夫子好好学习学习做人的道理。”
“我……”
段玥灵张口结舌，气鼓鼓地站在那里。
心里不由想着，都是这个四表嫂多事。
要不是她多嘴的话，说不准刚刚道个歉，事情就那么过去了。
以前，她在南诏的时候，经常当街纵马，从未出现过差错。依她来看，就是这京城的街道太过拥挤了。
但她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只能愤愤地瞪了楚婳两眼。
楚婳似有感知，回望过去道：“怎么，姑娘对之前的那些提议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
段玥灵咬了咬银牙，摇了摇头。
她到底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见周围那么多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就算心里再不情愿，也不敢表现出来。
这时，卫辰在一旁提醒道：“王爷，王妃，该启程了，不然……”怕是要来不及了。
“嗯。卫辰，用本王的马车，将老先生送回云家。”
“王爷将马车让给老朽，那你同王妃怎么办？不若还是算了吧，老朽在这里等上一等，让家仆再去租一辆马车便是了。”
“不必，老先生只管上车便是。”
夜璃渊看了卫辰一眼，卫辰就招呼着云若海上了马车。
等到云老先生一走，夜璃渊看向信王和段玥灵二人道：“你们也先进宫吧，别让皇祖母和父皇久等。对了，记得先赔偿百姓们的损失，还有，将云府的马车也一并修整了。”
说完，他就转身上了后面的那辆马车。
虽然马车比起他们之前坐的破旧了一点儿，但目前这种情况也只能将就了。
等到众人离开，有关于信王、段玥灵和端王等人的传言，就在坊间传开了。
后来，云若海因为此事对楚婳大为赞赏，连带着前阵子云夫子当街夸赞她有才的话也传开了。一时间，楚婳名声大噪，甚至于已经与荣王妃佟慕雪比肩了，她们二人更是被并称为了大岳双姝。
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马车上。
面对着夜璃渊，楚婳还是有些别扭，便一直望着窗外的风景。
夜璃渊为了缓解尴尬，抿了抿唇，道：“玥灵姓段，来自南诏皇室。她的母亲是本王的姑母，大岳的长公主。玥灵很受姑母的宠爱，所以性子难免骄纵。你如今惹了她，一定要小心……”
“你是怕她找我的麻烦，还是又觉得我多管闲事？”
楚婳觉得或许在他们这些皇室之人的眼中，别人的性命都没有他们的性命值钱。
那样傲慢残忍的贵族子弟，本来就应该受些教训。
她不觉得自己有错。
夜璃渊闻言一愣，沉下脸道：“不要在心里胡乱编排本王，不愿意听，就当本王没说。”
不识好人心！
就这样，直到下了马车，入皇宫，两人也没有再说上一句话。
楚婳走到女宾那边时，席间基本已经坐满了人。
与她坐在同一桌的，除了佟慕雪以外，基本都是一些生面孔。
除此之外，太后和皇后，以及各位嫔妃皆已到场。
正在闲聊叙话。
淑妃听着皇后在那里夸耀佟慕雪，本就觉得糟心。谁知一转眼，就见楚婳姗姗来迟，脸色顿时就更难看了。
忍不住训斥道：“怎么来的这么晚？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果然是个不懂规矩的，就会让她跟着丢脸。
楚婳下意识地想要解释，夜璃渊先她一步开口道：“皇祖母，母妃，刚刚在路上遇到了一点儿意外，所以来晚了，不是王妃的错。不过，晚了就是晚了，孙儿还是应该向皇祖母告罪！”
“怎么回事？”太后关切道。
“皇祖母寿辰将至，许是姑母不能回来贺寿，就派了玥灵前来。玥灵从小长在南诏，不太懂得咱们大岳的规矩。当街纵马，撞了不少摊子，还累得云老先生受了伤。刚刚，王妃为了给云老先生治伤，故此才会来晚。”
众人闻言，脸色各异。
楚婳没想到夜璃渊会开口替她解释，刚刚还憋在心上的一口气，瞬间就散了。
不得不说，有些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确实比她来解释更好。
这不，她的婆婆顿时就说不出什么来了。
闻言，德妃不阴不阳地哂笑道：“说起来，长公主已经有十年不曾回来过了吧？听说长公主的婆母病了，长公主要留在南诏给婆母侍疾？只是，怎么会让玥灵那个丫头过来？”
“是啊，好歹，也该派个世子来吧？”贤妃附和道。
“行了，都给哀家闭嘴。”
女儿不能回来，太后的心情本来就不太好。
这一下，就更不好了。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那些的时候，她忙看向楚婳，问道：“云老先生没什么大碍吧？”
“没有伤到根本，已经上过药包扎过了，皇祖母放心。”
“嗯，那就好。”
太后松了口气，对夜璃渊和楚婳道：“行了，你们先入席吧。”
“是。”
夜璃渊和楚婳一一告退，各自入了男宾席和女宾席。
等他们落座后，太后又吩咐魏公公去准备了一些补品，让人送到云府去。
毕竟，云老先生不是一般人，绝对不能轻慢了。
接下来，还要皇上安抚好云家才行。
片刻后，安排好一切，寿宴即将开始之际，信王的声音响起道：“孙儿来迟了，特来向皇祖母告罪！”
“玥灵也向外祖母告罪！”段玥灵闷闷地道。
“行了，先各自入席吧。你们的事，等寿宴结束了再说。”太后看了两人一眼，神色淡淡地道。
见外祖母对自己不冷不热，段玥灵就猜到，她怕是已经知道刚刚在宫外发生的事了。
不用猜，这件事肯定是那位爱管闲事的四表嫂说的。
也不知道她都跟外祖母说了些什么。
一想到她肯定说了自己不少坏话，段玥灵就朝着楚婳那边瞪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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