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似是要准备倒酒，安王赶忙拦住她，“四嫂，这酒要温一温才好喝，还是交给我来吧。”
“……哦。”
楚婳看了他一眼，应声点点头，继而收回了手。
这一下，不止是安王，就连贤王也看出她的不对劲了。
似是有些心不在焉，看起来失魂落魄的。
难道是和四弟吵架了？
不过，他并没有开口询问，而是装作不知，随意找了个话题道：“四弟妹也对字画感兴趣吗？那倒是赶巧了。后天，在毓林书院有一个赏画会，四弟妹有兴趣吗？”
“对，四嫂，有时间的话，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去。”
话头一起，安王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贤王则在一旁温酒倒酒。
刚开始，楚婳还比较拘谨，大部分时间都只是在一边听着。
可等到酒过三巡，话就渐渐多了起来。
而且她慢慢发现，贤王的爱好很广，学识渊博。
安王在医学方面的造诣虽然大部分还停留在纸上谈兵的阶段，但在某些问题上，见解很独到。
和他聊天，也让她有了不少新的想法和思路。
许是因为高兴，一不小心就多喝了两杯。
贤王见楚婳眼神迷蒙，口齿已经变得不太清楚了，劝道：“你不能再喝了。”
“谁说的？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和夜璃渊，还有那些人一样，都看不起我，是不是？”
楚婳凝眉瞪向贤王，一把就将放在桌上的酒壶夺了起来。
她一边淅淅沥沥地倒酒，一边对安王道：“呵呵，我跟你说。这医人治病，最重要的，就是一个‘仁’字。要把病人的痛苦，当成是自己的……痛苦。为医者要是不仁，那就是……嗝……丧良心，要遭天打雷劈的！”
“天打雷劈！劈……嗝……劈死那些坏人！”
听着她口中语无伦次的话，安王赶忙按住了她的酒壶，“四嫂，你真的不能再喝了。”
话落，他忙转头看向贤王，“这可怎么办？要是让四哥知道咱们把四嫂给灌醉了，会不会误会我们？”
“……”
贤王默了默，看向站在楚婳身后的栾祺，“这里距离端王府比较近，先送回王府吧。若是这个样子送回武安侯府，很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骚乱。”
“我不……不回侯府，不回！”楚婳趴在桌上挥了挥手，断断续续地道。
安王闻言，无可奈何地附和，“好好好，不回侯府，不回侯府。”
眼看着楚婳喝成这样，贤王和安王也不放心她就这么回去，只能亲自送到了王府门口。
青禾和卫寅等人收到消息，没敢惊动自家王爷，而是直接把楚婳安置在了忆雪阁。
想着反正王爷重伤，应该不会到处走动。
等明日一早，王妃的酒醒了，他们再请示王妃，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可王府里的事没有什么能瞒过夜璃渊。
得知楚婳是被贤王和安王一起给送回来的，而且那个女人还喝得酩酊大醉，他顿时心头火起，对杭廷吩咐道：“去，把那个女人给本王丢出去！”
“王爷，这外面正下着大雪，天寒地冻的。若是真的把王妃丢出去，怕是……要出人命。”
杭廷虽然谈不上多喜欢那位王妃，但也不至于讨厌到要看着她被活活冻死。
夜璃渊朝着窗外的方向看了一眼，冷哼道：“冻死才好！冻死了，刚好一了百了，还省得本王进宫请旨了！”
“……王爷，你说真的？”杭廷试探地问道。
夜璃渊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强撑着起身道：“别以为你们的那些小心思能瞒过本王，又想瞒天过海，阳奉阴违是不是？本王亲自看着你们把她丢出去！倒是要看看，那个女人到底喝成了个什么鬼样子！”
“王爷，不可啊。随意走动可能会牵扯到身上的伤，使得伤势加重。这万一要是再有个什么，凭属下一个人，怕是救不回王爷啊。再有，王妃若是真的出事，怎么向太后交代？不是说，太后那边还需要……”
杭廷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夜璃渊的冷眼给吓了回去。
他看得出来，王爷这回是真的动怒了。
没办法，只得扶着夜璃渊去了忆雪阁。
谁知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了鬼哭狼嚎般的叫喊声。
再确切点儿说，应该是骂声。
“夜璃渊，你个乌龟王八蛋！王爷了不起啊？王爷就能随便冤枉人了？别人说什么你都信，唯独不信我说的话，你个白痴！他们才是骗你的！”
“动不动就说要休了我，你以为姑奶奶有多稀罕你是不是？好啊，你休啊，有本事你就休！”
“傻子……嗝……都是傻子！众人皆醉我独醒，只有我，才是最清醒的！”
屋里，青禾听着楚婳的咒骂，吓得面如土色。
如果可以的话，她恨不得现在就找块布把她的嘴给堵上。
见楚婳还在喋喋不休地骂着，而且越骂越不着调了，她赶忙制止道：“王妃，不要再骂了！这王府内到处都是暗卫，若是你说的这些话传到王爷的耳朵里，肯定又要受罚了！一个弄不好，王爷可能真的的会……”
“会什么？”
夜璃渊那高大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门口，吓得青禾脸色煞白，“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其实刚刚楚婳的那些咒骂，他并没有听得很清楚。
因为喝醉酒的关系，楚婳的口齿已经不清楚了。再加上外面那呼呼的风声，他只听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话。
可仅凭着那些只言片语，他也能听出那里面都是骂他的话。
再看到楚婳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他就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了。
“都出去！没有本王的吩咐，不许靠近！”
把其他人轰出房间后，他阴恻恻地望向了坐在不远处的楚婳，“骂啊，继续骂。现在本王已经站在你的面前了，倒是要好好听听，你都能骂出什么样的话来！”
“呵，呵呵，你这个人真的好奇怪！我见过捡钱的，还是头一次见到……嗝……上赶着找骂的。你站稳，不要晃，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
“什么？”
夜璃渊只看到她嘴动，但她披头散发地坐在那里，头发散下来的阴影正好遮着脸，他根本就看不清她的唇形。
下意识地就走近了两步。
谁知，还没等他站定，楚婳就朝着他扑了过来，抱着他的腿就咬了下去。
那用力的程度，简直是要把他腿上的肉给咬下来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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