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一瞬间静寂下来，鸦雀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才响起青玄气急败坏的声音。
“臭丫头，有种你给我下来，我们一对一。”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初念摊开手，理直气壮地瘫在祁宿背上：“我没种呀。”
“……”
“而且，”咬了咬唇，眼睛乱瞟，似乎很不好意思：“我有自知之明，打不过你。”
“……”
“况且……”
青玄咬牙，嗓子尖锐：“怎么还有况且？”
“emmm，况且我有哥哥，你没有。”
“？”
这就是你任性的理由？！
祁宿听着背上女子的话，不经意地勾了勾唇，眼里浮出一丝笑意。
“谁是你哥哥。”侧过脸，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初念搂住他脖子，低下头凑近耳畔。
声音软软糯糯的：“除了你还有谁？”
女子温热的气息，透过耳畔钻进脖颈，挠的人心间痒痒的。
忍着身体的不适，僵硬地转过头。
“谁要当你哥哥。”
嘴角却无意识地牵起。
“喂，你们两个在悄咪咪说什么虎狼之词！”青玄气急败坏的声音再次传来：“是当我不存在吗！”
“看鞭！”
“老子不抽死你们一对狗男女！”
青玄骂骂咧咧的向祁宿扑过来。
却再一次抽了个空。
“个腿儿！真把你老子当狗玩呢？”
他尖着声音，疯狂地追着祁宿乱抽。
“阿修啊。”
苏音看着面前的场景，默默地开口。
“我怎么感觉青玄……这里有问题。”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楚文修也是一头黑线，眼神认真地看着她：“把感觉去掉。”
“他就是脑子有问题。”
深吸一口气，看着乱挥鞭子的人，摇了摇头，极度惋惜。
……
“陌玉，陌玉。”
红烨呼叫着看起来奄奄一息的人。
陌玉睁开眼睛，看着已经挣脱铁链的人，微弱一笑：“别管我，你快走。”
“你还能进入我体内吗？”
红烨没有回答他的话。
他摇了摇头。
“我已有实体，断不能再与你共存。”
在阿念神海之时，他就已挣脱束缚，有了自己的躯体。
只不过那时是半透明状态，现在已然成功的转化。
“我生命已不剩多少，莫管我。”苍白的脸上露出疲惫的笑容。
他神情突然变得温柔，脸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出去之后请帮我转达阿念，让她勿悲切，若有来世，愿还能得遇她。”
可是，不属于三界内的一抹意识，哪儿还有来生。
“我不会帮你转达。”眼泪模糊双眼，握着他的手坚定道：“我们一道出去，你自己告诉她。”
陌玉眼里涌出一抹温情，这就是姐姐的感觉么？
好温暖。
只是，他抽出手，声音苦涩：“我……膝盖被粉碎，走不了了。”
“什么？”
红烨目光缓缓移到陌玉腿上。
她颤抖着伸出手，停留在离膝盖不到一公分的位置不敢往下，声音哽咽：“他……什么时候弄的？”
“你昏迷之时。”
像是没有什么感觉似的，眉头都不皱一下。
“我带你出去。”
红烨哽咽着声音，将他从地上拉起来背在背上。
“即使是爬，我也要带你出去。”
陌玉听见这句话，瞬间湿润了眼眶。
别过脸，闷闷的“嗯”了句。
互相埋冤的是对方，想要除掉的是对方，最不怕的是对方，伤害的是对方。
却没有一次真的想要对对方下手，知道对方所以情绪的也是对方，危险来临之际护着对方的也是对方。
我们是姐弟，我们更是一体。
尘世间遇到你，也不失是一种缘分。
只是下一次，希望我们真的可以成为一家人。
……
唐白今日莫名的心慌。
坐在秋千上，总是感觉自己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右眼皮一直跳，像是要发生大事。
他捂住心脏，喃喃低语。
“到底是什么？忘记的是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怔怔地望着秋千。
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个？
闭上眼睛，晃荡着陷入梦境。
玫瑰园里，身穿红色衣衫的女子正低头轻嗅。
红衣如雪，与记忆重叠。
“红姑娘，是你吗？”
闻声，女子转过头来，却跟记忆中清秀的脸庞完全不同。
她眉间一抹朱红，一双狐狸眼让整个人看起来妩媚动人。
唐白瞬间脸红，局促地搓着双手。
“唐，唐突姑娘，甚感抱歉。”
“唐哥哥。”
女子神情激动，迈着轻盈的步伐跑到唐白身边。
一把抱住，在他怀里撒娇：“唐哥哥，你去哪了？小红好想你。”
“你认识我？”妄要推开的手一顿。
“唐哥哥？”女子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珠，表情懵懵的：“我是小红啊，你不认识小红了吗？”
“小红？”怔了一下，脑海中闪过什么，却仍是没抓住。
他摇了摇头：“在下并不认识姑娘。”
女子表情瞬间僵住，抬起手比划。
“是不是因为小红换了模样，唐哥哥才不认识了？”
扯着衣角，纠结半分：“我还是变化原来的样子吧，小红不想让唐哥哥不认识小红。”
说着就变成了一条全身通红的小蛇。
唐白一怔，未曾抓住过的记忆霎时间冲进脑海。
院落，玫瑰圃，秋千，墨水，池边，落水，蛇。
他声音颤抖，双手捧起通红的蛇：“小红……”
“唐哥哥，我在的。”小蛇晃着尾巴。
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里带了丝笑意：“你在这里多久了？”
“唔。”
她眨着眼睛，蛇头轻轻摇晃：“我不知道啦。”
突然，脑海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声音颤抖：“红烨？”
“嗯嗯，唐哥哥，这是我自己取的名字哦，好听吧？”
小蛇摇着脑袋，一副乖巧求夸奖的样子。
他已经全部记起了。
颤抖着声音，像是在确定着什么：“小红，要是我被人逼到死亡，你会怎样？”
“谁要敢这么做，我一定不放过她！”
“永生永世！”
小蛇摆着尾巴，气呼呼地说道。
唐白突然一阵恍惚，睁开眼睛。
起身匆忙往外走去。
步伐慌乱。
只留下秋千孤单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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