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出的，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刘进也不例外。
看到陈富贵的脖子伸得长长的，刘进不免得有些担心，这家伙万一把自己都伤到可怎么办。
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层浮屠，刘进冲陈富贵点了点头，指指不远处的人群，示意他可以去打探消息，不用顾忌自己。
陈富贵早就急不可耐了，此时得到刘进的许可，当即三步并作两步，转眼见就汇入了人群中。
因为有着人群的阻挡，刘进虽然视力超群，却也看不清内围的详情。
但外围的情况，他还是能够尽跃眼底的。
只见陈富贵钻进人群后，犹如一只滑不溜手的泥鳅，飞快地找到几个身影，在他们背后轻拍几下，然后，那些人就对着陈富贵眉飞色舞起来。
看到这一幕，刘进就猜出了那些人的身份，同时心中暗道：
“看来，这一场应该是羽林败了，曹阳他们，恐怕要沮丧一阵子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陈富贵就回来汇报情况了。
“殿下，俺问过了南军的袍泽了，这场胜的是张大郎。”
陈富贵喜形于色，不知道的，怕还以为是他给南军挽回了颜面呢。
其实，刘进刚才就发现了，那些身着南军衣甲之人，基本上个个欢欣鼓舞，相比之下，羽林孤儿们的脸上就多了几份落寞。
这让刘进不禁感叹，无论什么时候，军队都是一个充满凝聚力和集体感的地方。
把集体的胜利当做光荣，把集体的受挫视为耻辱，在刘进看来，这也是一种团结的体现，也是军队的魅力所在。
陈富贵不是一个太灵醒的人，也不是一个很有眼色的人，所以当刘进失神之时，他还在滔滔不绝：
“俺跟你说殿下，您别看那群小子衣甲比俺们鲜艳、模样嘛，也比俺们好看那么一点点。
可真要是打起仗来，还是得看俺们的。
虽说周二郎是逊色了点，但无论是赵队率、张大郎他们，当然了还是俺，那都是个顶个的好行伍！”
陈富贵的言外之意，刘进听出来了。
存心贬低曹阳他们？
这不是陈富贵的目的，他希望的是能让刘进另眼相待。
当战争来临的时候，北军八校尉部还有走出长安、立功疆场的机会，可南军就不同了，因为南军的职责是护卫宫室、护卫陵庙。
这就注定了，南军士卒鲜有建功之机。
而南军的组成人员，主要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像赵广田那样的军中老卒，一部分是如周二郎这样各郡的服役人员。
陈富贵，属于前者，而且他还是资历比较老的那一批老兵。
只可惜，陈富贵的勇武是有的，这些年立的功也不在少数，可因为他屡次触犯军纪，直到今天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伍长。
也多亏了他犯得都是小错，否则的话，就凭大汉军法的严苛，他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怕是看出了刘进有意军中，陈富贵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希望刘进可以给他们南军士卒机会，出战立功的机会。
至于说以陈富贵为代表的南军士兵，对待羽林孤儿的态度，那是颇为复杂的。
既有对他们待遇优渥的羡慕，又有对他们身份的爱护。
就羽林整体而言，他们指定是非常嫉妒，谁让他们的条件冠绝大汉呢。
可要单论羽林孤儿，却很少有人对他们说三道四，因为这些人的一切都是他们的父辈拿血和命换来的，也因为大汉军人都知道，或许有一天，他们的后代也要加入到羽林孤儿的队伍中。
“走，陪孤凑近了看看！”刘进招呼一声，周道和陈富贵赶紧跟上。
······
在人群的中央，有一块方形的草地，这个时节青草还很肥嫩，地面亦是十分柔软，因此这里被选作了比试的地点。
此刻，在草地的边缘，立着一个方脸青年，垂头丧气的神态表明了他的身份—羽林卫张武
过了片刻，他有气无力道：“队率，我输了，我对不起大家伙儿。”
“小武子，没什么大不了。”
开口的这人站在青年对面，从张武的称呼不难猜出，他就是羽林之中除曹阳外的另一名队率。
他的名字叫做李牧，没错，他和战国时期四大名将之一的赵国李牧重名。
李牧今年刚不过二十出头，论年纪比曹阳还要小一些。
但能成为队率，而且还是羽林孤儿中的队率，李牧的能力就可见一斑。
事实上，羽林孤儿中的军官含金量都是蛮高的，因为在这支队伍里，你基本上找不到什么有背景的人，想要脱颖而出，凭的就是实力！
“张武！”李牧清喝一声道：“把头抬起来，你是不是忘了我羽林的规矩？”
如果说先前的张武是个宿醉不醒之人，那李牧这中气十足的喝问，算是彻底把他给喊醒了。
张武抬起了头，露出红红的眼眶，和一双沮丧的眼睛。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个青年，被打击得不轻。
张武的表情，站在他对面的李牧自然看得一清二楚，他笑骂道：“不就是输了一场吗，我说你小子伤心个什么劲？
你也不想想，对面那人多大你又才多大，现在打不过又不是说就一直打不过了。
知耻而后勇，这回输了不要紧，回去好好练，等练好了再把场子找回来。”
一听李牧这么说，张武的眼眶就忍不住湿润。
他的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可是，队率你···”
“没什么可是的，不就是一金嘛，曹阳那厮吞了耶耶的东西，早晚得给耶耶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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