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不出谁是不是林平的，不过，最近这里拿剑的人却不少。”掌柜的为难的蹙眉。
凌芷霜点点头：“那应该就是林平有打量的人潜伏在这里。东都的知府知道吗？”
“官兵并未严查。”
慕景烨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
凌芷霜和他对视一眼，笑道：“看来，我们是遇上大麻烦了。”
“麻烦？”掌柜的紧张起来：“最近城中多少有点不太平，两位贵客远道而来，我们必定会保护贵客平安的。”
“不是，打架我还是打得过的，最厉害的那个被我关起来了。”凌芷霜脸上那股懒洋洋的笑意消失了：“被我关起来了。”
慕景烨看向她，询问：“有什么问题？”
“你知不知道有一招叫围魏救赵。”凌芷霜看向掌柜的。
掌柜的触及到凌芷霜的眼神，就知道贵人有悄悄话要说，就说：“厨房还炖着鸡汤呢，我去看看。”
厨房炖着鸡汤和他一个掌柜的有什么关系？
这个借口真是找得蹩脚。
不过凌芷霜也不在意，在掌柜的下楼后，她说：“皇宫中戒备森严，也不是不可能。姚重京不好好的待在禁军中的吗？”
“如果真的是姚重京动手，那真的是找死了。”
慕景烨手搭在圆桌上，随意的敲了敲后说道：“不过如果对方想制造乱局的话，用姚重京，也不是不行。”
“管还是不管？”
慕景烨摇了摇头。
“行吧，大不了你再陪我跪一次。”既然慕景烨都说不管了，就随着他们去吧。杀了皇帝更好。
她凑到桌边：“你说，他到底想要什么呢？”
“钱财地位，当然不是。”慕景烨否定了他自己说的答案：“如果没有情爱掺杂在里面，没有儿女私情的话，那就只能是他最缺的。”
凌芷霜脱口而出：“寿命。”
“嗯。”
“哇，他难道是想利用乱世长命百岁吗？如果真是乱世，他不死得更快吗？”凌芷霜觉得这个答案很不靠谱：“我们还是别瞎想了，到时候直接抓他就好了。”
“我们两个是谁瞎想。”
凌芷霜连忙说：“是我是我是我。”
慕景烨满意的点点头。
“如今外面查得那么严，知府大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和我们一条心，我们不如先逛一圈吧？我饿了。”
凌芷霜逛一圈并不为了吃，而是四处转转，熟悉地形。
不过也不妨碍她吃吃喝喝。
就当东都内的林平派的人还在猜想，她会不会随着慕景烨的车架进城时，凌芷霜和慕景烨无数次从他们身边经过，他们认不出来。
他们拎着大包小包进了一家茶舍。
老板娘是一个二十六七的美艳妇人，对人分外热情。
“两位客官请坐。”
“早就想让你尝尝东都的茶，不过这边的春茶不怎么样，秋茶好些，就拖到现在。原本今年是要送往京城一些给你尝尝，现在你既然来了，就尝尝吧。”
慕景烨看着老板娘麻利的泡茶。
茶香比别的稍许不同。
“我们这边的秋茶虽好，可传名不广，这位小公子如何得知？”
禁阁帮着户部做了一下南涝北旱的分析，东都的降雨情况和日照、气温，在秋日很适合茶叶生长。
她打听了一下，果然得到这里的秋茶很清香的说法，就想来试试。
不过这些话是不能和老板娘说的：“我们掌柜的有门道，听说这边的秋茶好，就让我们来看看，如若真的好，那就带点回去。”
她喝了茶，顺嘴说了两句好话，把老板娘哄得开心了，笑着捏了捏凌芷霜的脸，送了他们一盘金月糕。
凌芷霜吃着还冒着些许热气的糕点，听着外面的动静：“从林平派被陛下找借口踏平之后，各方就收到了消息。林平派以剑闻名，各个地方应该对用剑的江湖人士严加核查。”
“可不仅仅是东都知府没有言明，就连禁阁的明处和暗桩都没有警示。”
她看向慕景烨，问：“能凭空制造出很多的身份文牒吗？”
“你倒是不怀疑禁阁也和那个知府一样被收买了。”慕景烨点出了禁阁。
“也不是不可能，可能性很小。你忘了我从江南回来做过什么，也不能说没有漏网之鱼，总不能东都明里暗里一百多号人，都叛变吧？”
凌芷霜笑意浮上脸庞：“如若真的是那样，那我们也不用跪了，洗干净脖子上吊好了。一吊吊一双，整整齐齐。”
慕景烨也笑了。
“也是，那只有伪造身份文牒了。”
凌芷霜叼着糕点：“那问题还是出在了官府上。不过也能理解，道士神通广大，禁阁都是他一手培养起的，何况控制官员呢？”
她咬着糕点，说话有点含糊，嘴角沾着些许糕点的碎屑。
慕景烨瞧着那碎屑有些不顺眼，抬手帮她抹掉了。
凌芷霜不躲不闪，就这样由着慕景烨对她的脸涂抹：“我们晚上去看看知府吗？上次我在江南，三天摸清楚了他有几房小妾，还清楚他最喜欢那个……”
“你不是去找罪证的吗？”
“是啊，我得跟着他才能找到罪证。可知府在小妾上过于勤勉……”
慕景烨又拿了一块糕点，塞住了她的嘴。
“哼。”凌芷霜双手拿着糕点，没再继续说话了。
慕景烨能从话语里感觉到她的不安，她故意的玩笑和不管对方是林平派内门还是外门的弟子，都令她紧绷。
她宛如一只受惊却想强撑着的小兽一般，使劲想装作若无其事，其实颤抖的双腿已经出卖了她。
凌芷霜的确是紧张的。
不过她的紧张不是因为她身处在旋涡的中心，而是因为慕景烨在这里。
她预判错了。
她不该让他来这里的。
两个人各怀心思的回到了客栈。
在这样高压下能睡着的人不多，能睡得好的，可谓是少之又少。
凌芷霜就是这个少之又少的其中一个。
她睁开眼就看见慕景烨站在她的床边，就这样看着她，神色凝重。
“发生什么事了？”凌芷霜撑着不算软和的床，坐起身。
“知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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