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烨早就猜到,凌芷霜这样大费周章的请他出来,不是因为安抚那没什么心机的副指挥使。
“这份大礼,有点重了。”
凌芷霜走了几步,停下来,看着西沉的太阳。
太阳染红了一圈的云彩:“那就不要辜负我,费心给你准备的大礼。”
之后,凌芷霜按部就班的上各位大臣府邸搜查,把搜查到的物品都交给皇上,得到了两只仙鹤。
“郡主。”灵儿跟上凌芷霜,着急的询问:“我们府邸里,没养过仙鹤。”
凌芷霜脚步一顿,问:“养它做什么?我带回来是要吃的。先杀一只炖汤吧。”她交代完,匆匆的朝着院落走去:“这几天查大人府邸,真是累死了。”
进了房间,灵儿服侍凌芷霜更衣:“郡主最近在查什么那么累?”
凌芷霜半睁不睁的眼睛,睁大了一些,很快又恢复了刚刚的倦态。
“也不懂陛下是怎么了,让我追查朝中大臣是否私下信奉道教。我仔细一查,还真的查出了几位大人。”
“啊?”
灵儿拿过寻常衣裳给凌芷霜换上:“也不知道陛下为何禁了道教。”
“你信道教吗?”凌芷霜凝神。
灵儿吃惊,回到:“不敢信。”
凌芷霜一直以为灵儿是唐家的人,可今日一试探,看来应该不是唐家的人,而是那个道士的人。
“郡主可要用膳?”
“不,我累了。”凌芷霜换好干净衣服,往床上一滚,胡乱扯过被子盖上,就昏睡过去了。
除了开头那四品副指挥官,剩下的一个比一个老狐狸。
凌芷霜费了老大劲,才从他们府宅里搜出这些关于道教的东西。
她做梦都能梦见跟他们周旋的愤怒和无力。这些人软硬不吃,威逼利诱不好使。
最后只能冒着得罪的风险,强搜。
这几日,是凌芷霜来到京城这一年多以来,最难熬的几日。
她连做梦都不安生,几度梦见这几日和那几个老狐狸互相扯皮的场景,从梦中惊醒。
最后一次惊醒,外面天还没亮,她睁眼就看见了慕景烨。
她觉得脚有点冰,想来是许久没见慕景烨了,电不够了。
慕景烨在想事情,突然察觉到一只手握住了他撑着床边的手,低头一看,就看见凌芷霜脸上还有些许倦意,不过人清醒了。
“你醒了?”
“你找我有事?”凌芷霜撑着身子坐起来,手还拉着慕景烨的手:“外面天还没亮,就来找我?”
“一会我还要上朝,上朝之前来看看你醒了没有,没有就等下朝再和你说。”
凌芷霜刚睡醒,脑子有点转动不起来:“说什么?”
“那几个丫鬟我绑了来,昨天晚上审理了一夜。”慕景烨忽略掉如何审理的过程,和她说结果:“她们从小都是被道士捡来的。”
“她们?”
凌芷霜察觉到手脚暖和了起来,脑子也跟着转了起来。
“对啊,我们目前找到的,都是丫鬟。她们是指,唐家之外的,属于他的暗桩。”
“嗯。”
“灵儿也是。我昨天才察觉的。”凌芷霜并不觉得这是一件事,语气颇为随意:“这老头不行啊,培养出一个唐殊风已经算是他极限了。这帮丫鬟一个比一个蠢笨。”
“我一直好奇的是,唐殊风如若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他是拿什么威胁唐殊风的?”
凌芷霜也想不通:“反正应该有可以威胁到他的吧?不管是什么,反正这个问题我们也不着急知道。”
“所以说,副指挥使被道士蛊惑了?”
凌芷霜得知道,这些暗桩有没有把控朝廷大臣。
“嗯。”
慕景烨捏着凌芷霜的手:“我现在有些不懂,他到底想要什么?”
作为一个巫祝,培养出这样的一个人,布下那么多的暗桩,他到底想要什么?
“总不能要山河无恙吧?”
凌芷霜仔细想这些年唐家做的这些事情,差不多都有这位的手笔:“他的所作所为,在我看来,是矛盾的。”
“嗯。我再想想。”慕景烨听着更夫敲打更鼓传过来的声响:“我该去上朝了。”
凌芷霜强行撑起来的精神,在一瞬间被困意击打。
她放开了慕景烨的手,撑着最后一点精神:“我觉得他像是要制造个乱世。”
“你先睡。”
凌芷霜沉入了梦境中,再醒来,天已经大亮了。
今日休沐。
凌芷霜坐在床上醒了醒心神,回忆昨晚和慕景烨说的那些话,总觉得是做了个梦。
可手脚都是暖的,除了慕景烨来过,没有谁能让她冷下去的手脚暖回来。
这证明慕景烨是真的来过。
她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就见灵儿带着丫鬟们进来:“郡主,既然起来了,就洗漱吧。”
凌芷霜由着她们摆布,期间,跟踪灵儿的侍女在给她整理衣裳时,塞给了她一张纸条。
她洗漱完吃了早饭,她就去隔壁窜门。
刑部忙,慕景烨不在。
她就和慕惜瑞钓鱼:“我们查到一个道士,我想世子应该和王爷说过。”
“嗯。”
凌芷霜手勾着鱼竿,沉默了许久又说:“我有一个恐怖的预想。”
慕惜瑞偏头,见凌芷霜神情自然,就问:“什么?”
“如若那个道士所求的,是乱世呢?”凌芷霜知道自己的预想,不仅恐怖,还没有道理。
作为巫祝,功成身就后离开保命很正常。
回来扶持新君也很正常。一手毁了自己帮着当朝天子开创的王朝,求一个乱世。
他图什么?
凌芷霜觉得慕惜瑞一定会觉得她胡思乱想了。
谁知,慕惜瑞并不是觉得她是胡思乱想,而是难得正经说道:“如若唐家做的那几件事是由他下令的,那可能求的就是一个乱世。”
“可是……”
“你的想法没有不对,这是合理的推测。只是现在,你们不知道他求乱世是为了什么,这个得你们去查。”
慕惜瑞耳朵动了动,笑着说道:“有人来找你了。”
他刚说完,管家就上前,说道:“郡主,你家的小高大人令老奴转告,有人想要见郡主您。”
“哦。”
“宁王殿下。”
凌芷霜头皮有点发麻,她真的不想见赵飞宇,可碍于他的身份,又不得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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